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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从某一刻开始,她们的蝴蝶名已经是她们的真实名字了吗?”
“换个词,她们法律意义上的名字。”
“知道几个人的。”
“你如果早点说的话,我们现在都已经通知到家属了。”埃迪森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讲?”
“因为我不喜欢你。”她直率地回答说。埃迪森把照片从她手下抽了出来。
女孩挑起一边的眉毛,“你真的以为知道了就了解了,是吗?”维克多搞不清她说这话的口气是疑问还是嘲弄,又或者是在影射什么别的。
“家属应该知道真相。”
“应该?”
“对!”埃迪森一把推开桌子,在单向镜前来回踱步。“有些家庭等了几十年,不过就是为了等到亲人的一点消息。如果他们能知道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消息——也能早点儿断了念想……”
女孩的目光跟着他,来回在房间里审视着。“也就是说你还不知道。”
“什么?”
“你们家走丢的那一个。你还不知道。”
埃迪森的脸部表情刷的僵硬了。维克多在心底里骂了一声,唉,不能不承认,这个女孩太聪明了。想要激怒埃迪森不难,但是能够看穿他的人不多。“你去看看又送了什么吃的过来,”他交待埃迪森,“看仔细点儿。”
门砰地关上了。
“是谁?”英纳拉问。
“你觉得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问我的这些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两件事可不一样,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过了一会儿,英纳拉说:“我觉得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不管我父母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能改变之前发生过的事。我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会觉得伤心了,伤疤早好了。”
“你父母离开你是有意的,”他提醒她说,“但你们没人是故意让自己被绑架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烧伤的双手。“我觉得都一样。”
“如果索菲娅有一个女儿被绑架了,你觉得她在没得到最终答案的时候会不再寻找吗?”
英纳拉眨了眨眼。“那又能怎样?知道她们已经死了好多年了;知道她们生前被强奸被谋杀,死后还要继续被亵渎,又有什么好处?”
“知道了就不会去猜,不会去担心了。难道公寓里你的那些朋友不会为你担心吗?”
“人是会走的。”她耸耸肩。
“但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回去的。”赌一把。
她没有作声。她有没有想过回去?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一把脸。这场辩论他们俩谁都赢不了。
门啪的一声被打到墙上,埃迪森回来了。维克多又默默地骂了一声,站了起来,只见埃迪森摇了摇头,“让我说吧,维克。我知道分寸。”
大学的时候没拿捏好分寸,上了联邦特工的当;之后有几次没控制住,也让他吃了点儿苦头。他虽然脸上还冒着红光,似乎怒气未消,但维克多知道他心里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只剩下坚定的决心了。维克多见此又坐下来。但是以防万一,他只沿着椅子的边沿坐着。
埃迪森绕到桌子对面,俯身靠近英纳拉。“你以为的是一回事,实际上是这么回事: 大多数人都是被家里人惦记着的。我对你的狗屁家庭表示抱歉,特别抱歉。没有孩子应该在这种家庭长大。没人惦记你,我也觉得很难过,但是你不能为别的那些女孩做决定,你不能说没人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