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政治经济中的霸权(第9/9页)

国际合作可能通过霸权的存在而培育起来,同样,霸权也需要其他国家的合作来制定和执行国际规则。霸权与合作并不是可以互相取代的,相反,它们常常是相互的共生的关系。为了分析霸权与合作的关系,我们需要一种关于合作的概念,这个概念必须考虑到这样的事实,就是强制因素在世界政治中一直是可能的,利益的冲突从来没有消失,即使存在重要的共同利益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就如我们在下一章将要详细看到的,合作不应该被定义为没有冲突——冲突至少是国际关系可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应该被看作是一种过程,这个过程包括在纷争的事实下刺激政策的相互调整。


注 释

[1]对这个问题的经典陈述是由赫希曼作出的(Hirschman, 1945/1980)。最近阿格尔威尔以纺织品为例对这个问题也进行了探讨,见Aggarwal, 1983,p.622。阿格尔威尔指出,一个庞大商品进口国不仅可以对该种商品的出口国施加影响,而且也可以对该种商品的其他买主施加影响,后者担心如果一个巨大的市场遭到关闭后,进口商品会转向它们本国的市场。

[2]见Krasner, 1976。克拉斯纳的分析强调把自由主义或者开放性,而不是秩序或者合作作为依附性的变量。合作与自由主义在概念上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将会在第九章看到,两者在经验上也是可以作出区别的。然而,在克拉斯纳对过去150年世界政治经济的高度集中的分析中,这种区别并不起重要的作用,因为开放的体系总体上比贸易保护主义的体系更可预测和更少冲突,即更有秩序。

[3]按照我们第二章的观点,同样的事实是,经过提炼的霸权稳定论并不是一种体系理论,因为这种理论的解释力量依靠的是行为者的内部特征变量。

[4]见注释2。

[5]从分析的意义上讲,英国是否一贯地信奉自由主义,与其制定和执行规则的能力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因为自由主义是不应该与合作问题相等同的。然而,正如我们在本章第2个注释所说明的,英国在19世纪所竭力追求的秩序,是一种自由主义式的秩序。关于英国霸权的兴起在欧洲以外地区可能导致对贸易进行限制的例子的探讨,见Laitin, 1982,以及Lawson, 1983。

[6]对这种论战的不同解释,可参考Mandel, 1974,pp.332—342。

[7]“长波理论”(long waves)或“康德拉季耶夫曲线”(Kondratieff waves)提供了一个例子,说明马克思主义文献中所存在的唐突、模糊以及缺乏经验支持的特点。该理论还被曼德尔(Mandel, 1974)以及像罗斯托(Rostow, 1975)这样的非马克思主义者所采用。埃克兰德(Eklund, 1980)在关于“长波理论”文献的一篇精彩评论文章中,认为试图确定和解释清楚长波现象的努力“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8]这并不是说霸权在总体上是有利于小国或者弱国的。当然我们也没有把握说这就是事实。霸主可能阻止中等国家去剥削小国,并构造一种有利于世界经济增长的秩序结构。但是,霸主同样会从经济上剥削小国,或者通过政治、经济和军事干预来改变这些国家的自主发展模式。由于存在太多的其他因素,霸权是否有助于弱小国家这个问题,是不能以绝对的方式给予回答的。除非我们发展出一种更加复合和成熟的霸权状态下各种关系的理论,并考虑到其他因素,而且世界福利的确得到增长,否则这个问题在经验上仍然是一个未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