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第4/5页)
我早就知道你的理由也是光秃秃的。且慢,谁在那边朝我们招手?
阿德里安娜及露西安娜上。
阿德里安娜
好,好,安提福勒斯,你尽管皱着眉头,假装不认识我吧;你是要在你相好的面前,才会满面春风的;我不是阿德里安娜,也不是你的妻子。想起从前的时候,你会自动向我发誓,说只有我说的话才是你耳中的音乐,只有我才是你眼中最可爱的事物,只有我握着你的手你才感到快慰,只有我亲手切下的肉你才感到可口。啊,我的夫,你现在怎么这样神不守舍,忘记了你自己?我们两人已结合一体,不可分离,你这样把我遗弃不顾,就是遗弃了你自己。啊,我的爱人,不要离开我!你把一滴水洒下了海洋里,若想把它原样收回,不多不少,是办不到的,因为它已经和其余的水混合在一起,再也分别不出来;我们两人也是这样,你怎么能硬把你我分开,而不把我的一部分也带了去呢?要是你听见我有了不端的行为,我这奉献给你的身子,已经给淫邪所玷污,那时你将要如何气愤!你不会唾骂我,羞辱我,不认我是你的妻子,剥下我那副娼妇的污秽的面皮,从我不贞的手指上夺下我们结婚的指环,把它剁得粉碎吗?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那么请你就这样做吧,因为我的身体里已经留下了淫邪的污点,我的血液里已经混合着奸情的罪恶,我们两人既然是一体,那么你的罪恶难道不会传染到我的身上?既然这样,你就该守身如玉,才可保全你的名誉和我的清白。
大安提福勒斯
您是在对我说这些话吗,嫂子?我不认识您;我到以弗所来不过两个钟点,对这个城市完全陌生,对您的话也莫名其妙;虽然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反复思索,可是仍然听不出一点道理来。
露西安娜
哎哟,姊夫,您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呢?您几时这样对待过我的姊姊?她刚才叫德洛米奥来请您回家吃饭。
大安提福勒斯
叫德洛米奥请我?
大德洛米奥
叫我请他?
阿德里安娜
叫你请他,你回来却说他打了你,还说他不知道有什么家、什么妻子。
大安提福勒斯
你曾经和这位太太讲过话吗?你们谈些什么?
大德洛米奥
我吗,大爷?我从来不曾见过她。
大安提福勒斯
狗才,你说谎!你在市场上对我说的话,正跟她说的一样。
大德洛米奥
我从来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
大安提福勒斯
那么她怎么会叫得出我们的名字?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吗?
阿德里安娜
你们主仆俩一吹一唱装傻弄诈,
多么不相称你高贵尊严的身价!
就算我有了错处你才把我回避,
也该宽假三分,给我自新的机会。
来,我要拉住你的衣袖紧紧偎倚,
你是参天的松柏,我是藤萝纤细,
藤萝托体松柏,信赖他枝干坚强,
莫让野蔓闲苔偷取你雨露阳光!
大安提福勒斯
她这样向我婉转哀求,字字辛酸,
莫不是我在梦中和她缔下姻缘?
难道我听错了,还是我昏睡未醒?
难道我的眼睛耳朵都有了毛病?
我且将错就错,顺从着她的心意,
把这现成的丈夫名义权时顶替。
露西安娜
德洛米奥,你去叫仆人们把饭预备好了。
大德洛米奥
哎哟,上帝饶恕我这罪人!(以手划十字)这儿是妖精住的地方,我们在和些山精木魅们说话,要是不服从她们,她们就要吮吸我们的血液,或者把我们身上拧得一块青一块紫的。
露西安娜
叫你不答应,却在那边唠叨些什么?德洛米奥,你这蜗牛、懒虫!
大德洛米奥
大爷,我已经变了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