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方清平、付强的缘分(第2/10页)
别看这小小的一段相声,就全国来讲,写相声的作家很有限。马季老师过去就跟我说过,找写诗的、写小说的、写戏的不难,但我要找个写相声的太难了。写相声需要特殊材料。方清平就是一个特殊材料。
写相声要懂得相声的结构,一开始有一个垫话,垫话完了是瓢把儿,瓢把儿完了是正活儿,正活儿完了是底。你看着结构很简单。垫话是开场白,瓢把儿是在正活儿中间,用几句话把上面说的话和下面要讲的故事连上,然后攒底。别看就这点事,没有一定特殊的素质写不了这种东西。否则没法看,要不俗不可耐,要不味同嚼蜡。
我认为,写相声要有观察能力。观察一件事要找出一个角度来,选择一个切入点,才能写好相声。相声编出来,经演员一立,看着那么活泼,听着那么可笑,语言要求强度高,其实挺难的。方清平素质好,他跟我在一起合作一点也不费劲。到后来方清平水平比我还高,语言也比我活泼。我说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别看他平时不笑,但他心里会笑。方清平的写作习惯与我不一样。我写作比较皮实,什么条件都能写。我能够在任何环境下创作。比如,我走着走着想起什么,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写。有一次我坐在马路上写,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人看到非常惊讶,因为,我屁股底下爬了好多绿虫子,把裤子都染了,我都没有感觉。我不管在哪儿,有人说话我也能创作。我过去在首钢宣传队的时候,那边地方不大,有些人在那儿连跳带说的,我都没感觉趴那儿就写。后来调到曲艺团,编导组设在西单剧场,中午编导组十几个人在那里吃饭,聊天的时候我在那睡觉。等我醒了,在桌子上扒开一块地儿就开始写。有个老同志感慨地说:“能不出名吗?” 我就属于这样的人,在家里对着电视能写,写的时候也知道电视里演的大概内容,像我这样脑子的人搞写作的还真有几个。写《泰囧》的那个束焕是一个,还有就是写电影《初恋我们不懂爱情》的编剧费明。别人我不知道了。像白云海和方清平,他们都要关上门,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人在那儿琢磨,别说还真能琢磨出好东西来。
我们接了活儿,一般情况下,我能在剧组里写,方清平不行,小狗撒尿—认地儿。他不在外面写。他乐意回家去写。他这人写作和别人不一样,他要先拿纸写出个大概齐,完了后再打字。方清平跟我写作的时候,很知道吃苦。写作不像抡大锤,有力气不管用。尤其是过不去关的时候,绞尽脑汁能把人憋得头要爆炸。小方能够吃苦,写东西特别仔细。他语言好,包袱好,来得快。说起来,写作不像工厂里的车、钳、铆、电、焊,有师傅教徒弟就能学会。写作教不了,只能凭感觉,感觉好坏是天分。
我没教方清平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些机会而已。小方真是难得的一个天才。想当年马季发现我的时候非常感慨,如今我发现方清平也一样地感慨。我们合作了几段相声都非常好。
砸挂白云海
在我和方清平开始合作的时候,我的好友、北京电视台的李峙宾来找我。李峙宾原来是一个报社的编辑,如今在北京卫视的一个栏目做制片人。李峙宾年轻的时候也跟过我,那是在1995年,中央电视台专题部主任尹力给我打电话说,你快过来吧,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当时我住在港澳中心,刚把北京台的一个节目搞完,听说尹力要找我给中央台搞节目,这是不能推辞的。因为我过去曾答应过尹力与他合作。做人不能食言,这次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承诺。在这次合作中,尹力叫来一个年轻人,就是李峙宾,他说:“这个节目您带着他干吧,别客气,他就是您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