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4/7页)

那个夏天的大多数早晨,我都会重复这个步骤,想要纳尔森夫人看到我开心的样子,想要她一直爱我。我精雕细琢的那些完美的笑容陪伴了我大半生,我总是可以迅速表现出幸福的样子。

社区活动中心和家里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比家里有更多欢笑。父亲也时常笑,但却是一种刻薄的笑容,嘲笑母亲说英语时的口音,嘲笑她做的饭,嘲笑她打扫不好房间。如果我们脏兮兮或者带着擦伤淤伤回家,他都会怨母亲。父亲觉得母亲出去工作而不是持家是很荒谬的,父亲经常指责她不是个好母亲、好妻子、好主妇。他的话让母亲烦恼,那个夏天,她都很严肃。

母亲工作之后,她看上去更加强势了,时不时会顶撞父亲。在母亲工作的医院,大家都很喜欢她,她聪明有能力。母亲的英语也有所进步,在邻居中有了更多朋友,他们有些人只说英语,所以父亲不能很好地与他们沟通。父亲是特殊的一代人,他对自己的文化和信仰非常保守。艾利克斯、麦克和我现在更多的时候是说英语的。父亲对此越来越愤怒,并且制定了新的规则。一天晚上,他宣布我们在家里的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说英语,即便是学校不会说西班牙语的同学打电话来,我们的作业需要母亲帮助,也不可以用英语。每当我忘记这条规则并跟母亲说英语时,父亲会迅速地给我教训。

随着父亲的焦虑与日俱增,他对我的暴力更加频繁和残酷。生日过后几个星期的某个深夜,父亲用手紧捂住我的嘴把我弄醒,他按住我然后爬上我的床,把我小小的身体推倒。恐惧冲刷着我,我小声说:“不要,爸爸,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他的眼睛愤怒地紧盯着我,他抓着我的头狠狠地撞向床头,凶恶地对我说:“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让我这样做的。”我很害怕,像后院的乌龟一样缩了回去。那晚我在安全的天花板上看着父亲用更加残暴的方式强奸我。他不想知道我是谁,他深深地沉醉于快感之中,中间他将我翻过来,用另一种体位强奸我。我本能地再一次处于分裂状态中,我的耳朵被堵住了一样,听不见他发出的声音。我产生了新的部分去处理不期而至的虐待,并且把强烈的疼痛带走。另一部分在祷告:“圣母玛利亚,我心中满是您的恩德……”突然,我好像听见格拉谢拉夫人在说:“这不是你的错,奥尔加。”我把精力集中在她说的话上,想着她的声音、她的脸庞、她的拥抱以及我从她那里感受到的爱。

父亲走后,我默默地哭泣。我慢慢从床上爬起,去洗手间用温水打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擦干净。我想要妈妈,我想要被她抱着,想有人能来安慰我,我好想念格拉谢拉夫人。回到卧室,我擦干净自己的床,我想麦克正在隔壁躲在自己的被子里,他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又哭了起来,想着:为什么哥哥们什么都不做?为什么妈妈还在睡觉?父亲甚至没有安静一点,我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他对我做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帮我,我很孤独。

第二天早上,我的大脑仁慈地分散着我的注意力,我重新开始担心纳尔森夫人是否依然喜欢我。随着夏天的流逝,我越来越喜欢她。我尽量待在社区活动中心时间长一点,帮她的忙,与其他孩子们一起玩,上她的美术和手工课,我不停地做罐子、烟灰缸,不停地画画,她很喜欢我做的东西。

夏天即将落下帷幕,学校就要开学了,但是我很怕秋天。我内在的某些部分发现我在秋天和冬天时会被虐待得更多,因为白天渐渐变短,放学之后我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很多年间,每当夏天结束时,我就会产生这样的忧虑,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