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4/4页)

我走到墓园再过去的野草地,停下来环顾四周。这里看不见马车和马路,教堂墓地里没有任何东西或人的动静。教堂另一边远处传来德多石(或该说德多石的学徒)挥汗谨慎工作的叮锵叮锵声。除此之外,附近唯一的声响就是野草丛与往东连接到海边湿地那片草地上的唧唧虫鸣。在炫目阳光下,就连大海和汇入大海的河流都是一片静寂。

我利落地拧断小狗的颈子,我听见断裂声,但声音不大。狗儿的小小身躯在我手臂上无力下垂。

我再一次举目四顾,把狗尸投入生石灰坑。并没有出现剧烈的嘶嘶响声,也没有冒出泡泡。那个小小的黑白斑点身躯静静躺在那里,过半身子浸泡在生石灰浓稠的灰色液体里。我弯腰向前,用树枝小心翼翼把小狗的胸肋、头部和后臀往下戳,直到那小小尸身完全沉没。接着我把树枝抛进高大草丛,记住它落地的位置。

二十四小时吗?或四十八小时?我决定给它七十二小时再多一点儿,因为我打算等到天黑以后,再回来用同一根树枝拨出残骸,分析结果。

我轻声吹着口哨,是一曲那年夏天在音乐厅里颇为流行的乐曲,漫步横越墓园,走回等候我的马车。

[1] 此处引自狄更斯的圣诞故事《圣诞颂歌》的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