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0/10页)
我望着敞开的马厩门口那块稍微明亮些的矩形。“那么祖德呢?”我问。
狄更斯摇摇头:“每次苏丹晚上跑出去,隔天回来嘴上总是带着血迹,但愿明天早上它一样带着血回来。”
我有点儿想问狄更斯这话什么意思。(菲尔德探长一定会希望我问)难不成他跟他的埃及催眠师父闹翻了?莫非他希望那个幽灵死掉,死在自己的杀人犬利齿下?难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地底城头头的学徒?(根据前苏格兰场侦缉局头头所说,那人派手下杀害超过三百名男男女女。)
我不发一语。天气冷得不适合聊天。我的痛风又发作了,阵阵抽痛直蹿上我的眼睛和大脑,这往往是剧痛来袭的前兆。
我们拉起狄更森软弱无力的手臂,慢慢领他走出马厩,横越广阔的庭院抵达后门。我发现等会儿我必须用毛巾帮这个白痴梦游患者把双脚擦干净,再送他上床帮他盖好被子。
我们走到门口时,我回头凝视漆黑的后院,有点儿期待苏丹奔进提灯的光线范围里,嘴里咬着苍白的手臂或白化病脚踝或断掉的头颅。可惜除了冷风,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盖德山庄另一个圣诞节就这么结束了。”我轻声说道。我们一走进温暖的屋子,我的眼镜立刻起了一层薄雾。我松开狄更森的手臂,摘下眼镜用我的大衣袖子擦镜片。
等我把眼镜的金属框镜脚塞到耳后,重新看清楚眼前景物,我发现狄更斯嘴角上扬,露出相识十四年来我见过无数次的那种孩子气笑容。
“上帝祝福我们,祝福大家。”他用幼稚的假声说道。我们一起放声大笑,声音响亮得足以吵醒屋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