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必须去尼亚加拉看尼亚加拉大瀑布(第4/6页)

直到1992年,正如科金之后的描述,亨利“获取新信息的困难,成了一些喋喋不休的问题,即我们如何得到知情同意”。同年7月,科金要求麻省理工精神科主任皮特·莱希(Peter Reich)去采访亨利,之后莱希写了一封保证信,在信中他说,亨利“似乎可以理解他所要做的实验的本质,而且表达了接受实验的意愿”。然而,这还不够减轻人们的担忧。自“以遗忘症H.M.闻名的麻省理工研究项目”开始之后,进行人类研究的标准以及投资人类研究的标准都在10多年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到莱希采访亨利的时候,科金已经开始搜寻亨利的监护人,这个人能够提供绝对可靠的知情同意,而亨利自己不能。

托马斯·穆尼就是第二个申请监护人的人。一年之前,也就是1991年,科金安排了一位叫做约翰·肯尼迪(John JKennedy)的医生给温色洛克遗嘱检验法院(Windsor Locks Probate Court)提交申请,这个法院就处理这样的事情。肯尼迪是比克福德卫生保健中心的员工,也是亨利的私人医生。这份申请要求肯尼迪描述“被申请人的心理、情绪且/或生理状态,这些状态会使得被申请人无法使用一些为谋求幸福而做的必要且正当的机能”。而肯尼迪写道,亨利“接受过额叶切除术,目前在心理上无法合适地实现日常的机能”。这份申请还要求肯尼迪列出亨利最近的亲属,以及其他“利益相关群体”。在康涅狄格的遗嘱实践书中,一个利益相关群体被定义为,任何与提出的监护权有“法律或财产上利益相关”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肯尼迪只列出了一个群体:苏珊·科金。他还写道,亨利“没有亲近的亲属”。在提出申请之后,肯尼迪从法院那里接到了一份保密文件,在这之后不久,他就撤回了自己的申请。尽管他的监护权可能最多有点法律上的问题,因为当一个人的医生被给予决策病人医疗健康事项的全部权力时,很明显会出现一种利益冲突,但为什么他撤回了申请,这一点并不清楚。

一年之后,在科金的要求下,亨利的老房东莉莲·赫里克的儿子托马斯·穆尼提出了他的申请。这份草案用的也是肯尼迪用过的模板,尽管有些信息不尽相同。亨利的缺陷有更多细节上的描述:“亨利·莫莱森的神经学状况是整体性遗忘症,这是一种严重的记忆损伤,使得他无法有照顾自己的主观意志。”而且,肯尼迪的申请声称亨利已经没有近亲了,而穆尼的申请则声称他自己就是亨利的表兄。然而,有一件事在两个申请里是相同的:除了提出申请的监护人之外,苏珊·科金都被列为“利益相关群体”。

穆尼、亨利、律师麦圭尔会面的时候,麦圭尔喜欢上了亨利。“我对莫莱森先生的友好、幽默感、智慧以及我们共同的志趣而印象深刻。”麦圭尔之后写道。在这次会面之前,科金已经简要地告知了亨利的情况,她给他打了电话,寄了一封信以及一篇杂志文章,因此正如麦圭尔写道,他知道亨利是个“特别的人。他是在全世界被研究、被描述得最彻底的一位神经学病人”。麦圭尔在那次会面中评论道,亨利“可以很清楚地说起他年轻时候的记忆,包括他就读的学校、他的家庭住址、7岁那年所受的伤,这次伤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他的癫痫,以及他的工作经历。他的遗忘症尤其非常明显,他重复回忆了很多次,显然他忘记了自己已经说过这件事了。和莫莱森先生交谈非常容易且舒服。当我问他,他是否能让穆尼来尽职照顾他时,他的回应是他很高兴能得到帮助,只要这对穆尼来说不是太重的负担。”

在法院记录的文件中,穆尼有时候被称为亨利的表兄,有时又是侄子。当麦圭尔问起亨利时,亨利说,他觉得穆尼可能是他第二或第三代表兄。事实上,倘若穆尼和亨利真的有血缘关系,这种关系也非常远,即使查询亨利好几代的家族历史,都很难发现这种关系。然而,根据麦圭尔对那次会面的说法,他也被引导倾向于相信穆尼是“莫莱森先生唯一已知还活着的亲属”。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使得穆尼成了一位合适的监护人候选人。毕竟,一个人的近亲应该会真诚地关注这个人的幸福。而问题在于,这并非真相。在他们会面之时,亨利至少还有三个第一代表兄住在康涅狄格——弗兰克·莫莱森(Frank Molai-son)、马乔里·拉姆斯多尔夫(Marjorie Ramsdorf)、迈拉·克罗利(Myra Crowley),他们在血缘上都比穆尼更加亲近亨利。而这几个人都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