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受伤的人(第9/13页)

“好了!不就是个烂女人吗?”又传来一阵疯笑。

这下是父亲在上,他在下了,父亲的力量比他大得多。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他想骂人,但骂不出来,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妈的!够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哭什么!”父亲放开了他。

他不想听这些屁话,也不想争辩,华云的确不是个好女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当父亲就可以跟她上床。长期的共同生活告诉他,跟父亲谈论礼义廉耻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永远听不懂也会听。

他直起身子,擦干眼泪,跟父亲并排而坐。

“好了,高兴点!”父亲看看他的脸色,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你老爸马上要发财了,到时候大不了分你一点。有了钱,还怕没女人?”父亲的兴致好像很高。

“谢谢你。”他说,现在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他感到精疲力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的!你这只瘟鸡!就不能说点别的?”这是老爸对礼貌用语的一贯反应。

“对不起,这是妈教我的。她说,因为你有个坏爸爸,所以你待人接物就更要有礼貌,不然会被人看穿底细。”他冷冰冰地说,这是他跟华云分手后第一次跟父亲坐在一起。他遗憾自己没好好利用那把菜刀,白白浪费了时机,现在他已经没那勇气了。

“你妈懂个屁!她就会挑拨离间!”父亲听了他的话,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算了,虽然你跟我不亲,但名义上你还是我儿子,所以等我有了钱,我会分你一点的。”

听父亲的口气,他好像又准备干什么违法的勾当了,他倒情愿父亲再次锒铛入狱。

“谢谢。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他没好气地说。

“得了,这次我不会去偷去抢。”父亲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笑道。

“除了偷和抢,还有敲诈勒索,拦路抢劫……反正犯罪的道理条条通罗马。”

“呵呵,敲诈勒索!说的好。我觉得这可比偷和抢安全多了,不是现场操作,当然不用担心会被当场抓住了。哈哈哈,好。”父亲大笑起来。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了,不禁产生了好奇。

“你要敲诈谁?”他忍不住问道。

“一个男人。我们中的一个。呵呵,”父亲走到桌边,拧开黄酒瓶,往喉咙里灌了一口,说道,“前天,我捡到个小包,里面有好几颗纽扣,本来以为很普通,谁知道去找人化验了一下,居然是人血,呵呵,还是不同的人。”

王木对纽扣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父亲的行为本质。

“你偷了人家的包。”

“我捡的。”

“对你来说,偷跟借没两样,所以你就承认吧。是你偷的。”

“如果是偷的,我怎么还会在这里发牢骚?”父亲突然露出苦恼的神情。

“就算是人血纽扣,又怎么样?”他懒懒地问。

“关键不是那些纽扣,而是跟纽扣在一起的几张剪报。”父亲手里拿着黄酒瓶,晃到他跟前,忽然降低了音量,“每份剪报里都有一篇女人的寻人启事,有人用红笔在那上面画了个圈。妈的,你还不明白,有个神经病杀了5个女人,用她们的血制成了人血纽扣!我操!那纽扣妈的,还真精致!”父亲的眼睛熠熠发光,他觉得此刻的父亲更像个精神分裂者。5颗人血纽扣就说明是5个死者吗?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我觉得谋杀的事不太可能。”他谨慎地说。

“我可以肯定,那些东西是俱乐部某个人的。”

“为什么?”他捧场性质地问了一句,但父亲却说得兴致勃勃。

“因为包里有张守震、程华和邱源的名片,还有上星期我们活动时邱源发给我们的海外收藏资料,妈的,这个包肯定是我们中的某个人的。我猜,肯定是有人偷了他家的东西,后来拿回去后,发现这些东西没用,就把它们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