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梗犬麦金事件(第2/8页)

“是,少爷。”

“1点半开饭。”

“遵命,少爷。”

“好样的,吉夫斯。”

12点半,我照例牵着麦金去公园晨练,约1点10分回到家,发现小伯比·威克姆正在客厅里,一边吐烟圈一边和吉夫斯聊天。吉夫斯好像有些冷淡。

记得我跟各位讲过这个伯比·威克姆的轶事吧?去年圣诞节,我受她母亲大人之邀请到位于赫特福德郡的斯凯尔丁斯公馆做客,期间这位红发女郎在“大皮·格罗索普和热水袋倒霉事件”中陷我于不义。她母亲威克姆夫人是写小说的,听说销量不错——在那些对文学保持马虎态度的读者群中。威克姆夫人威严有余,外形酷似阿加莎姑妈;但伯比却不像母亲,反而像是仿照克拉拉·鲍[2]的模子生的。伯比见我进门,立刻亲昵地打招呼——也许是太亲昵了,吉夫斯本来要奔出去调鸡尾酒,却在门口止住脚步,给了我一个严肃的警告的眼神,仿佛见多识广的老父亲发现少不更事的儿子跟本地妖女打成一片。我冲他一点头,意思是说“淬火钢”!他这才夺门而去,好让我扮演热情洋溢的好主人角色。

“伯弟,你这次答应请我们吃午餐,真是大方。”伯比说。

“别客气,亲爱的老朋友,”我回答,“荣幸之至。”

“我说的那些东西你都准备齐了?”

“那些垃圾,按照说明,俱已在厨房备下。话说你什么时候染上了布丁卷瘾?”

“不是给我的,是给那个男孩子的。”

“什么!”

“实在对不住,”她看出我很焦躁,“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不想假装说这孩子容易对付。说实话,你不亲眼见到都不会相信。但是,咱们务必要对他百般讨好、言听计从,把他当成贵客一般招待,因为一切都看他的。”

“什么意思?”

“我这就告诉你。你是知道母亲的吧?”

“谁母亲?”

“我母亲呀。”

“哦,是。我以为你说那孩子的母亲。”

“他没母亲,只有父亲,人家可是美国响当当的剧院经理。我前两天在聚会上认识的。”

“你说孩子父亲?”

“是,孩子父亲。”

“不是孩子本人?”

“对,不是孩子本人。”

“好嘞。搞清楚了。继续。”

“那,母亲——我母亲——把一本小说改编成了剧本,我那天认识了这个父亲——当剧院经理的这个父亲,私底下告诉你,我们很聊得来,于是我琢磨,干吗不呢?”

“干吗不什么?”

“干吗不把母亲的戏推荐给他。”

“你母亲的戏?”

“对,不是他母亲的戏。他跟他儿子一样,也没有母亲。”

“这种东西还真是遗传,啊?”

“瞧,伯弟,因为种种缘故,目前我们母女关系有点紧张。先是因为我把车给撞坏了——嗯,然后还有别的事儿。所以我想,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改过自新。我于是耐着性子巴结布卢门菲尔德——”

“名字听着耳熟啊。”

“哦,是,人家在美国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这次来伦敦,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值得签的本子。我就耐着性子巴结他,然后问他有没有兴趣听听母亲的作品。他说好,所以我就请他来这儿用午膳,然后念给他听。”

“你要念你母亲的剧本——在这儿?”我吓得脸煞白。

“对啊。”

“老天!”

“我懂你的意思,”她说,“我承认,这桩买卖是不好做,但我觉得有希望。一切都看这孩子的态度。你瞧,老布卢门菲尔德向来以儿子的判断为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觉得他儿子的智力和普通观众一样,所以——”

我忍不住微微喊了一声。端着鸡尾酒进来的吉夫斯闻声看了我一眼,很不痛快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