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吉夫斯和临头大难(第7/9页)

我想到做到,正中准心。

阁下大人好像不大高兴。

“别把它惹毛了。”他说。

“是它先惹我的。”我反驳道。

那只天鹅脖子又伸出8英尺,模仿破洞的热水管冒蒸汽的声音。雨还是下个不停,大有所谓的“翻江倒海”之势,我很懊悔,本来给同一屋檐上的伙伴带了雨衣的,结果刚才爬石墙的时候太过匆忙,给弄掉了。我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让给他,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

“它刚才离你有多近?”我问。

“就差一点,”我那同伴低着头,一脸厌恶,“我不得不猛力一跳。”

阁下大人矮矮胖胖,很像是人家把他往衣服里灌的时候他忘了及时喊停。听他这么一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挺有喜感的画面。

“很好笑吗?”他把厌恶的表情投向我。

“对不住。”

“我很可能身负重伤。”

“你要不要拿一块砖头再砸一下?”

“万万不行。那样只会激怒它。”

“哼,怒又怎么样,它也没怎么考虑咱们的感受。”

阁下大人话锋一转。

“真想不明白,我的船明明稳稳地系在柳树墩上,怎么会漂走呢?”

“奇了怪了。”

“我开始怀疑,是有人恶作剧故意解开的。”

“呃,我说,不会的,怎么可能。不然你会察觉的。”

“不,伍斯特先生,周围的灌木丛形成了极佳的屏障。再说,下午热得反常,我一阵困意袭来,一上岛就打了个盹。”

我可不希望他顺着这个思路琢磨开去,于是岔开话题。

“真湿,是吧,啊?”我说。

“我注意到了,”阁下大人恶声恶气地说,“但谢谢你的提醒。”

我立刻发现,天气的话题不如预期顺利,于是转而谈及“伦敦周围各郡鸟类生活”。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说,“天鹅好像天生的一字眉?”

“我有大把机会把天鹅观察了个遍。”

“所以看起来总是一脸怒气?”

“你说的那个表情没有逃过我的双眼。”

“怪了,”我越说越起劲,“家庭生活居然叫天鹅性情大变。”

“我拜托你换个别的话题,不要再讲天鹅啦。”

“别,这还真挺有意思的。我是说,下边的这位老兄正常情况下没准是个乐天派,居家宠物的上佳选择,是吧。但仅仅因为太太在筑巢——”

我顿了一顿。大家可能不信,刚才一直忙来忙去,我已经完全不记得,就在我们闲坐在亭子顶上期间,背景处还有一个脑力惊人的家伙,一经紧急召唤出谋划策,八成不出几分钟就能想出五六条计策,解决我们的小困难。

“吉夫斯!”我大喊一声。

“少爷?”空旷处远远传来一句毕恭毕敬的回应。

“是我的贴身男仆,”我对阁下大人解释道,“此人足智多谋,善于随机应变,立时能帮咱们脱身。吉夫斯!”

“少爷?”

“我在亭子顶上。”

“是,少爷。”

“别‘是’了。快过来帮忙。我和菲尔默先生爬到上边了,吉夫斯。”

“是,少爷。”

“别‘是’个没完,不是那个意思。这地方被天鹅侵占了。”

“我立即着手处理,少爷。”

我转头望着阁下大人,甚至还伸手拍了拍他后背,感觉像拍一块湿海绵。

“放心吧,”我说,“吉夫斯来了。”

“他来能做什么?”

我不禁皱了皱眉。此君很不耐烦的样子,让我老大不高兴。

“这个,”我不由冷冷地说,“在他动手之前,谁也说不准。他或许声东或许击西,但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吉夫斯总有办法。瞧,他迂回穿过灌木丛,脸上闪耀着纯粹的智慧之光。吉夫斯的脑力无穷无尽,鱼基本是他的主食。”

我从檐顶探出头,望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