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夺战(第3/4页)

这时,西尼奥和他手下的人走进了可可树丛。这儿是寡妇米兰达的可可林,在塞克罗·格朗德森林边。西尼奥·巴达洛曾听说她已经跟奥拉旭订了协定。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利用这条岔路,因为可以缩短一英里光景的路程。如果她跟奥拉旭站在一边,那她跟她的两个儿子未免太倒霉了,因为这一来,这些可可林也将并进巴达洛兄弟打算在眼前森林的所在地上栽种的新可可林去。不出五年,西尼奥就可以走进“祖德兄弟公司”的办公室,把这些新种植园里出产的可可豆卖给他们了。他怎么样说,事情就会怎么样,因为他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客厅墙上那幅画上的刚开始跳舞的牧羊姑娘——她就会在一片满是成熟的可可果的金色田野上跳舞,这片金黄色比石印画上的天蓝色要漂亮得多。真漂亮得多呢。

啪的一声枪声,紧跟着又是一连串。西尼奥·巴达洛还来不及勒住马头,马肚子上已经中了一弹,马儿朝一边倒下去。他手下的“雅贡索”都跨下驴背,驴子跪在地上,他们就躲在驴子背后。这时候,西尼奥在拼命把被垂死的马儿压住的一条大腿抽出来。他目光炯炯地朝黑暗里直望,即使躺在地上,也能够看清埋伏在路边几株面包树背后的那几名奥拉旭手下的暴徒。

“他们就在那边,那棵树背后。”他说。

第一阵枪声后,顿时万籁俱寂,西尼奥还在用力把腿抽出来。他总算达到了目的,挺起身来,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帽子。他一边开着手枪,一边朝手下人喝道:“来吧,我们来结果他们!”

那些袭击的人当中,有一个把枪瞄准,脑袋从面包树背后探出来。特尔莫正站在西尼奥身边。“我来收拾他,东家。”他用他那雌音说。说罢就举起来复枪,只见那人的脑袋晃了一晃,就像只熟透的果实似的甩下来了。西尼奥一边放枪,一边朝前推进。他和手下的人如今有一簇可可树做屏障,从那儿可以望见敌人藏身的地方。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连那个已经被打死的人也在内。那是寡妇米兰达的两个儿子和奥拉旭手下的三名“卡潘加”。西尼奥把枪瞄瞄准,从维利亚托背后放了一枪。这时候,他们正在树丛中朝前挺进,因为西尼奥打算抄后路去袭击敌人。可是敌人看破了这个策略,为了免得中计,认为还是撤退一小段路的好。趁他们撤退的时候,西尼奥又打中了一个。那人身子抽搐着,摔倒下去,一只手和一只脚还翘在半空里,维利亚托一枪结果了他。

“够了,你这狗娘养的。这不是跳舞的时光。”

西尼奥在这场混战中想起了画上的那个姑娘,一只脚翘在半空里。这不是跳舞的时光。维利亚托说得对。他们继续朝前挺进。一颗子弹打中了科斯蒂尼亚的肩膀,鲜血溅在西尼奥·巴达洛的皮靴上。

“没什么,”科斯蒂尼亚说,“不过擦伤了一点皮。”他还是继续开枪。

他们继续包抄过去,还留在埋伏处的三个人一看大势已去,都穿过可可林拔脚溜了。西尼奥朝他们逃走的方向放了一枪,就跑到自己骑的黑马身边,伸手摸摸它的脖子,觉得还有些热。鲜血从马肚子里流出来,在地上积成一摊小血泊。特尔莫跑过来,动手卸下马鞍,维利亚托呢,跑去找他的驴子,因为刚才开枪的时候,它逃走了,已经跑了一程路。这时,西尼奥跨上了驴背,特尔莫把马具放在自己的驴子上。维利亚托骑上科斯蒂尼亚的坐骑,受了伤的科斯蒂尼亚坐在驴屁股上,一手按在肩膀上,不让血流出来。

他们这样上了驴,就动身上路,西尼奥手里还是握着手枪。他拼命朝四下的黑暗里张望着,眼睛里的神色简直是伤心的神色。不过,现在乐声没有了,没人在歌唱这片土地上的种种苦难了。也没有一丝月光来照亮可可树边的尸体。特尔莫在他背后,用女人般的尖嗓子,洋洋得意地吹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