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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这儿来以前,”儒卡说,“问过我的律师,他说你可以干的,先生,那就是说,部队里的工程师可以搞——”

“话得说回来,我可还是不大拿得准。再说,我的执照不是在巴伊亚登记的,是在里约登记的。土地登记处不会接受我搞的测量图。”

“这可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可以找地籍官疏通一下的。你别为这一点操心。”

然而若奥·马加良斯还是迟疑不决。他实在既不是军人,又不是工程师。他什么牌都会打,会拿一副纸牌来耍花招,使别人一点儿不起疑心。可是他要的是更大的机会,他要弄到大笔的钱,可不想一辈子靠赌吃饭,今天搞到一卷钞票,明天却一个子儿也弄不到。说到头来,他会担什么风险呢?巴达洛兄弟在政界占着上风,在这场争夺战里,他们有充分把握可以得到胜利,如果他们真的胜利了,那塞克罗·格朗德森林的产权问题就不成其为问题了。再说,即使万一这张测量图被发觉是不合法的,是由一个骗子搞出来的,那时候,他可早就远走高飞了,会在另外一个地方,用这笔骗来的钱过好日子了。值得冒一下险。他仔细思量着,眼睛盯着儒卡·巴达洛,儒卡呢,不耐烦地站在他面前,用马鞭敲着皮靴。

“跟你说实话吧,我在这儿是个外人,可不想搞在本地的纠纷里头。另一方面,我对你,先生,还有令兄,有十二万分的好感。特别是发生了土地登记处的纵火事件以来。这种大胆的作为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句话——”

“我们会好好酬谢你的,上尉。你不会后悔的,先生。”

“我不是说钱的问题。如果我肯干,那也是为了交情。”

“话虽这么说,我们可还是要表示一点谢意的呀。除了我们一辈子对你感恩之外,生意总是生意呀。”

“话是不错。”

“那么你想要多少手续费呢,先生?那是说,你得在种植园里待一个礼拜。”

“仪器怎么样?”上尉问这个问题,目的在争取些时间,好盘算盘算该要多少价。“你知道,我的东西都在里约。”

“那没关系。我可以到罗贝托博士的妻子那儿去拿的。”

“哦,这么说——”上尉还在考虑,“好吧。我到这儿来不是来工作的,是来度假的。让我想想看,在种植园里待一个礼拜——那就是说,我只好不乘星期三的那班船啦。”他又压低了嗓门,喃喃地说下去:“我怕会来不及赶到里约去,成交那笔木材生意——那真太糟了。好吧——”他对那紧张地等待着、拼命鞭击着皮靴的儒卡说,“算二十康托——这数目不好算太大吧。”

“好大一笔钱哪,”儒卡·巴达洛说,“过一个礼拜,罗贝托博士就会回来的。他只要三康托就肯干了。”

若奥·马加良斯扮了一个鬼脸,表示他一点也不在乎,好像在说,那好,你等他得了。

“好大一笔钱哪。”儒卡又说了一声。

“听好,我的朋友,三康托是你那位测量师的价钱。不过,他是在巴伊亚登记的,他就住在这里,虽然他眼前出门去了——至少要隔一个礼拜才能回来。讲到我呢,我可把自己的名誉孤注一掷,我可能被检举,就此失掉开业的资格,也许连执照也被吊销。再说,我刚才说过,我眼前在度假,我会赶不上那班船,说不定会错过一笔大交易,使我损失几百康托。如果我答应干这件事,那主要是为了交情,可不是为了那笔手续费。”

“这我明白,上尉,可是说来说去,那还是好大一笔钱哪。如果你肯答应算十康托,先生,那就一言为定了。我们明天早上就动身,明天一清早。”

于是,若奥·马加良斯提议来一个折中办法:“算十五康托吧。”

“上尉,我不是叙利亚人,也不是什么小贩。我肯出十康托,那是因为我巴不得把这件事快快办妥。如果你喜欢的话,先生,你今天就可以拿钱,我们明天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