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2/15页)
“没事就好。”赵祯颔首,看向阎文应,“最近宫里是不是好些个都染了风寒?”
“回皇上,除了皇后以外,杨淑妃和王美人这阵子贵体也有所不适。”顿了顿,阎文应多嘴说了句,“小的听闻那白家公子的病情还更重,据说把开封府里有名的郎中都请过了,却还是一直好不起来。”
刘娥的目光瞥过来,人也稍微倾身向前,不无关心地道,“世非病得这么厉害?”
阎文应连忙跪伏,“回太后,小的也不知实情,只是日前无意中听到那些出宫回来的侍卫们嚼舌的闲话。”
赵祯皱眉,“这宫外头都是些什么庸医!”言语间似颇为挂虑。
刘娥含笑说道,“皇上要是真个放心不下,莫若让任医官去给世非瞧上一瞧,好生开张驱寒方子。”又回头对任飘然授下口谕,“你去御药院领些上等的灵芝人参,一并带去赏予世非。”
“臣谨遵太后圣意。”任飘然温声应了。
消息很快传回到白府,书房里白世非听完邓达园所述,轻叹道,“这些小恩小惠她倒是一贯施得大方。”
邓达园迟疑了下,才道,“太后难道不担心皇上与公子过从甚密么?”
白世非笑了笑,“皇上与我是垂髫之交,过从甚密早天下皆知,虽然太后心里许也有别样想法,但一来对皇上与我还未真正有所顾忌,二来皇上如今不过是她手里的牵线木偶,她在朝廷上已毫不留情削尽他的颜面,出了崇政殿自然还是会假些辞色,在他面前偶尔也扮一下好相与的慈母。”这就叫软硬兼施,还便于当朝史官对她的丰功高德多加润笔。
“你再送些珠宝银锭进宫,好好打赏相关人等。”
言毕白世非起身,与邓达园一同离开,然而方踏出书房门口,便见守候在外的白镜神色有异,眸光掠去,竟见尚坠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他怔了一怔。
“坠子在那侯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白镜低声道。
那边尚坠闻声回过头来,第一眼率先落在邓达园身上,脸容乍现喜色,下一瞬眼帘映入白世非的身影,只与他相视一眼,便微微偏过了眸子去。
白世非声色不露地温熙一笑,侧过头来,对邓达园道,“什么事?”
“昨儿坠姑娘的金锁片儿不小心弄坏了搭扣子,托小的拿去给金匠修了回来。”
“哦?”白世非似微感兴趣,“金锁片?”什么矜贵玩意儿对她重要到这份上,竟令她着急不过要在门口等了小半天。
邓达园从襟内取出一个细金丝缠成的精致颈圈,白世非接过,轻轻咦了一声,这辟邪护身的金颈圈不过巴掌大,扣口处挂着一把小小的薄金片锤合而成的长命锁,明显是小儿佩戴之物,长命锁下方还有六串两节手指长的如意金珠,显得有些独特。
形状富贵,雕工精致,应非寻常人家所用之物。
怪异的是他竟有一种依稀曾在何时何地见过这颈圈儿的熟悉感。
白世非把锁片翻过来,背后果然刻有寄名和天官赐福字样,细看了眼那名字,感觉怪异愈甚,再瞥向廊下人儿,她脸上已露出惶急之色来,他笑了笑,对邓达园和白镜道,“都下去罢。”拿了长命锁往尚坠走去。
他的人还在丈外,尚坠已垂下眉睫,屈膝请礼。
白世非站定在她面前,以颈圈轻轻拍了拍掌心,“你的?”
“是。”
“哪来的?”
尚坠面容凝了凝,有些淡,“小时候一个亲戚送的。”显见无心与他细述因由。
白世非的视线落在她虽被冬服裹住却仍见一截秀色纤柔的颈子,手上解开金锁的搭扣,往前一步近身站在她跟前,轻轻笑语,“这金圈儿当真好看,你戴上我看看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