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第一章 六国伐秦,公子卬奉命困苏秦(第4/12页)
庞涓留下昭阳、田婴,就陉山、黄池旧事分别道歉,当场承诺,说魏王有旨,只要伐秦功成,魏对楚归还陉山,对齐不再插手宋事。
宋国是齐国之痒,陉山是楚国之痛,二人听到庞涓这般承诺,无不欢喜。尤其是昭阳,原本对庞涓有些成见,这阵儿前怨尽释,相拥言欢。临别时,庞涓再三叮嘱他赶制云车,昭阳满口应承,兴冲冲地乘车辞去。
二人刚一离帐,张猛急急跨进,朗声禀道:“庞将军,昭阳此谋当为下下之策,将军不驳反纳,实令末将不解。”
庞涓呵呵笑道:“你真这么想?”
“这么想的不止末将。”
“哦?还有何人?”
“公仲将军。公仲将军临别时,再三要末将代为转达。公仲将军说,列国之兵宜分不宜合。我若四下出击,一可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二可分散秦人防御。如此之多的兵力合在一处,六军等于一军,合纵不如不合!”
“唉,”庞涓长叹一声,“与我一心者,只有公仲将军啊!”
“可将军却——”
“张将军,此谋既不可,也未必不可。”
“这——”
庞涓将张猛引到沙盘前面,指沙盘道:“将军请看,从渑池到陕,再到曲沃,长百余里,除去数十里崤塞,余皆坡缓谷阔,利于列国军队屯扎。反观秦人,从函谷关至阴晋,道狭谷窄,不利大军运动,后援不足。我六军齐集于此,更有楚国云车攻坚,秦必震惊,也必死守函谷。谷狭人多,后备必不足。此时,将军即引奇兵,从此处——”指向阴晋北面的河水,“就是封陵,秘密渡河,袭占阴晋。”
张猛沉思一会儿,点头赞道:“真是奇谋啊!若我渡河成功,莫说是袭占阴晋,即使斩断此处,两侧筑垒,即可断其函谷道往来交通,使函谷守军陷入前有大军、后无退路之绝境。”
“不不不,”庞涓果决应道,“一定要袭占阴晋!只有袭占阴晋,才算完全拿下函谷道。拿下函谷道,千里秦川即无险可守。依秦人之力,如何拒我六国联军?”
“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末将仍有一个担心。”
“请讲。”
“公孙衍足智多谋,尤其熟悉河西。末将当年与他有过交道,深知此人。将军所谋,公孙衍必会防范。再说,河水难渡,此计紧要处在奇,在密,只要秦人稍有防范,我渡河之人就会陷入绝地。”
“那厮的确有些能耐。”庞涓看会儿沙盘,冷冷一笑,“那厮虽有能耐,却也是老套了。在下多次琢磨那场大战,公孙衍所为,不过是些取胜俗套而已。那时,魏强秦弱,即使这些俗套,也足可保住河西不失。可惜我王晕头了,连这也听不进,白白送了河西。”
张猛叹服道:“将军说得是,想起那场大战,我就憋气。”
“不过,此人也不可不防。为保险起见,我可于此处,就是汾阴一线,另设疑兵一处,沿河水扎营结筏,大张旗鼓,必可迷惑秦人。”
“如此甚好。”
“公孙衍虽不足虑,另有一人,却让在下忧心。”
“何人?”
“孙膑!”
“他……不是疯了吗?听说是投河死了。”
“那厮没有投河,是让秦人劫走了。”
“将军是说,他在秦国?”张猛吃一大惊。
“是的。”庞涓郑重点头,“公子华乔装戎狄商人,隐居大梁多时,趁我不备,将他窃走。在下闻讯后追至边关,不意公子华偷梁换柱,阴谋得逞。”
“末将在秦多少有些耳目,未曾听闻孙膑至秦之事。”
“是的。在下也曾使人探访,迄今没有查出。鬼谷数年,在下深知此人,诡计多端,表里不一,这到秦国,不到关键辰光是不会显山露水的。”
“将军可有应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