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5/8页)

“正是。”

查尔斯·布朗-哈兰德律师(讥讽地):“离开时他又想法把房门从里面给锁上了?”

“不错。”

“你能不能向大家说明一下他究竟是怎样把房门反锁上的呢?”

“根本就不需要反锁。(笑声。)被告很有可能只是把房门从外面锁了一道。当破门而入的人发现屋内的钥匙时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房门是被反锁上的。如果这样想的话,当时那把钥匙或许是掉在房间内的地面上了,因为如果钥匙还插在锁眼里的话,那么被告就无法从外面把门给锁上。当门被撞开以后,冲进去的人会理所当然地认为钥匙是从锁上掉落在地上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当时钥匙只是松松地挂在门内侧的锁上,并不会影响到被告从屋外关门,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轻轻地碰一下门,钥匙便马上落在地上了。”

“确实有像你所说的这种情况,论述得太精彩了。那么你能再为大家解释一下门是如何从内侧被闩上的吗?”

“当然能。(喧哗声又起。)我发觉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有可能做到这一点——说穿了,这只是类似魔术师耍的一种幻术而已。如果要使门看上去像是上了闩的话,他只需要事先在门里把锁环从木门上拧下来,把插销留在里面就可以了。康斯坦特卧室里的门闩平时是垂直插着的。当锁环被拉扯下来以后,它会靠在闩销上而无法继续支持或固定门闩。率先闯进屋子的人看到挂落在门框旁的锁环后,自然会想当然地以为它是被撞断的了,他永远不会想到早已有人对锁环做过了手脚。”(法庭里响起一片掌声,但很快就被庭警制止住了。)辩方律师这时才明白,方才讽刺似的提问,恰恰把自己引入了面前这位不露声色的警察早就设好的圈套。格罗德曼的脸色嫉妒得发绿,这确实是一个他没考虑到的问题。

尴尬的查尔斯·布朗-哈兰德律师只能把达普顿太太、格罗德曼、赫莱特巡官和罗尼米德上尉又一一叫上了证人席,他让这些人又重述了一遍撞开门后挂锁和门闩的确切情况和当时钥匙的位置。情况正像温普所说的那样,证人们在门被撞开时都确信门是从里锁好闩紧的,对具体的细节印象很模糊。再说那扇被撞开的门现在已经修好了,因此法官的判断只能依靠对过去情况的精确回忆了。巡警和上尉向众人证实他们抵达现场时虽然榫眼和门闩都已经被撞坏了,但当时钥匙却还挂在门锁上。他们认为温普说的方法并非毫无可能,甚至承认门闩的锁环很可能事先就被扯开了。达普顿太太对如此琐碎的细节无法提供清晰的描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尸体的可怕样子吸引住了。只有格罗德曼非常确定地表示他记得门被撞开的时候钥匙就在门上。不,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从地上拾起过钥匙然后再把它插进锁孔的动作。同时他还确信,基于撞门时他所感受到的来自门板上方的强大阻力,门闩的锁环事先并没有遭到破坏。

控方:“难道你没有想过,既然自己用一点蛮力就能相对容易地把门给撞开,那不正好说明门闩当时并没有牢牢地固定在锁环里,而很有可能已经从门上松下来了呢?”

“门可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容易被撞开。”

“你算不上个大力士吧,所以才会有体力不支的感觉。”

“我的确不是大力士。不过那只门闩已经很旧了,木门上也已经出现了裂纹,只有锁是新的,但质量也算不上有多好。再说我的身体还一直比较硬朗呢。”

“好吧,格罗德曼先生。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在杂耍场里现身。”

控方叫出的下一位证人是杰茜·戴蒙德的房东太太。她证实了温普关于康斯坦特先生偶尔会来拜访杰茜的说法。她向众人讲述了死去的慈善家把女孩发展成为事业伙伴的过程。但最吸引听众的却是发生在十二月三日晚的事情,那时被告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向她焦急地询问女朋友的下落,他称自己刚从戴蒙德小姐那里收到一封神秘的来信,信中说她已经离开了。房东太太对他讲戴蒙德小姐本该在几周前把这事告诉他,因为这个忘恩负义的房客三周前没跟她打招呼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在承受了被告人一通毫无绅士风度的抱怨和怒吼之后,她对莫特莱克先生说这是他自作自受,他本应把杰茜照顾得更好,而不是让她独守空房。接着她告诉莫特莱克林子里并非只有一棵树,没有必要在杰茜这样一棵因无人欣赏而日渐憔悴的树上吊死。(最近杰茜的气色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莫特莱克听了这话,愤怒地把她称为骗子,然后便离开了。她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再看到莫特莱克的脸,不过她对莫特莱克今天会出现在被告席上倒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