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0节(第4/8页)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怎么—闹起来的?”
“还不都是为我姐姐的事—”
陈霭又紧张起来,生怕滕教授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她相信滕教授那么厚的脸皮,一定讲得出来,但她没那么厚的脸皮听。问题是,不听没办法啊,她是去调解滕教授两夫妻的矛盾的,不知道矛盾的起因,怎么调解?她厚着脸皮问:“你姐姐什么事?”
滕教授说:“你说她这个醋是不是吃得荒谬?我跟我姐姐能有什么?嫡亲的堂姐,又过继到我们家,跟亲姐姐是一样的,我会干这种—乱伦的事?”
“你肯定没对王老师说这些,要是说过,她肯定不会这么担心。”
“我怎么没说过呢?我什么解释没给她做过?指着自家爹妈的性命赌咒发誓都干过了,她信不信呢?她不信,你有什么办法?她这人天生就爱无事生非,自寻烦恼,也搞得全家人烦恼不堪—”
艾米:尘埃腾飞(30)
到了滕家门外,滕教授停了车,陈霭以救火队员的速度冲下车,径直跑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她以为滕教授会开车跑掉,但他没有,也下了车,来到门前,正要用钥匙开门,滕妈妈把门打开了,看见他们两人站在门外,十分吃惊:“你们—你们这是—”
陈霭解释说:“我没车,打电话叫滕教授送我来一下—”
两人进了屋,滕教授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滕妈妈小声对陈霭说:“她在楼上大睡房里—你去试试看—别说是我叫你来的—”
陈霭上了楼,来到masterroom(主人房,一般是房子里最大的睡房)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回答,她小声说:“王老师,是我,陈霭—”
里面传出滕夫人嘶哑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我—家里出了点事,想请你帮忙—”
陈霭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滕夫人把门打开一道缝,把陈霭放进去,又关上门,锁上,自己蜷回床上,钻到被子下面。
陈霭一看,滕夫人眼睛红肿,鼻头发亮,披头散发,满脸晦气,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房间里有种关闭太久,空气不流通的特殊味道,还不是空房间那种尘封的味道,而是一种不健康的人气。陈霭恨不得打开门窗透透气,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来休养的,而是来扑火的,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房间里没椅子,只有一个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之类的东西,陈霭没地方坐,站在床边说话:“王老师—”
滕夫人问:“你家出什么事了?”
陈霭刚才说自己家里出了事,完全是为了骗滕夫人开门,她编神话的水平不高,才编了个题目,还没编出下文,被滕夫人一问,立马现出原形:“是滕妈妈叫我来的,她说你一天没吃饭,怕你饿坏了,叫我来劝劝你。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滕夫人不答话,眼泪却一股一股往外冒,鼻涕也来掺合,吓得陈霭到处找面巾纸,找了一阵没找到,就到浴室去,想抓个洗脸毛巾来给滕夫人擦泪,但东张西望了一番,没见着洗脸毛巾,只有浴巾,不禁好奇,滕夫人哭了这一整天,到底是用什么擦的鼻涕眼泪?不会是用被子擦的吧?管它呢,浴巾就浴巾,总比被子强,便扯了一条浴巾,递给滕夫人。
滕夫人手里拿着一条大浴巾,又是擦泪,又是擤鼻涕,空挡里抽噎着说:“他们真—真是—不把我—当人啊!当着我的面,就—就—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真是骑到我头上拉屎。呜呜呜—现在我还没死呢,要是我死了,我看他们肯定是等不到我下葬,尸骨未寒就要急着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