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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还准备拖两个箱子的吗?难道我一个男人还不如你一个女人?“
“但那是我的箱子啊,我不拖谁拖?”
滕教授又是一笑,没答话,手里已经把两个箱子都夺过去了,转个身,大步走在前面,陈霭只好一溜小跑地跟在后面。
她从后面看着滕教授的背影,读书时写作文用了若干年的“身板笔直”,“大步流星”,“矫健”,“潇洒”,“背影越来越高大”等说法,现在终于有了几乎伸手可及的具体意义。最奇怪的就是那两个箱子拖在滕教授手里,像两个玩具箱子一样,且是空玩具箱子。
她记得赵亮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他们俩一人拖一个箱子,两个人都是累得弓腰驼背的。难道中国那边的地心引力大一些,所以箱子重一些?或者那边机场的地板不够滑?还是这边机场把她箱子里的东西没收了一些,所以变轻了?
她快跑几步追上去,气喘吁吁地说:“滕教授,滕教授,你走慢点,我想问你一件事—”
“Wow,我走太快了?你跑成这样!都怪你,你要跟我抢着拖箱子嘛—”
她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下,滕教授说:“应该是不会的,不过如果你不放心,就打开检查一下吧。”
“能在这里打开吗?”
“怎么不能?你自己的箱子,只要你不怕别人看见你的秘密,谁敢说个不字?”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去再看。如果东西被航空公司没收了,现在打开也没用。如果东西没被航空公司没收,现在打开被人看见,说不定反而被没收了。
到家之后,滕教授帮她把两个箱子搬进卧室,环顾了一下家徒四壁的房间,说:“你得尽快买个床,今天就只好在沙发上对付一夜了—”
她张罗着给滕教授拿饮料,嘴里谢声不断。滕教授接过她递来的可乐,喝了两口,说:“我到客厅去坐一会,你抓紧时间打开箱子查查,看少没少什么,如果真少了什么,我们可以返回去问他们要—“
陈霭跑回卧室,把两个箱子都打开检查了一下,除了盗版CD没看见,其他什么都在,连抗生素都没丢。她回到客厅通报:“就是没看到盗版CD,其他东西都在—”
滕教授无声地笑起来,提议说:“我们要不要回机场去,叫航空公司赔我们盗版CD?”
陈霭睁圆了眼睛:“为什么?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滕教授笑得更厉害了:“那就这么算了?那可是你先生的独奏专辑哟—”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放了盗版CD在里面没有,我是担心他放了—”
滕教授又摸出手机:“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嗯—,CD的事倒是不用问,不过—”
“那就报个平安吧。”
“电话费贵不贵?”
“贵就不跟自己的先生打电话了?”
“贵的话,我就—等买了电话卡再打吧—”
“等你买了电话卡,他在那边早急死了。”
“他才不会急死呢—”她觉得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丈夫的坏话不好,于是换了个话题,“不过我怕我女儿会记挂—”
“那就赶快打个电话吧,我有电话卡,号码都输好了的,等我先拨好了你接着打—-”
陈霭打通了家里的电话,是女儿欣欣接的,刚叫了两声:“妈妈,妈妈—”,就被爸爸把电话夺走了。
两夫妻都不习惯在电话上互诉衷肠,平时他们之间很少打电话,早晚见面的人,还打个什么电话呢?她每次出去旅游,都不用向赵亮报平安;赵亮在学校有事,也不用向她请示汇报。像这样打越洋电话问好报平安,在他们还是头一次,不禁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