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4页)

只告诉我一件事,杰西。另一个声音说。这是诺拉·卡利根的声音。只一件事,然后我们就不再谈这个话题了。至少现在不谈,也许永远不谈了,好吗?

杰西沉默了,她警惕地等待着。

昨天下午,当你最终发起脾气来——当你最终把脚踢出去的时候——你认为踢的是谁?是杰罗德吗?

“当然是杰——”她开口道,接着,一个十分清楚的形象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停了下来。那是从杰罗德下巴上挂下来的一串涎水。她看着它拉长,看着它落到她肚脐上方的腹部。只是小小的唾液,就那么回事,没什么了不起的。这许多年来,她和杰罗德充满激情地亲吻过,他们张开嘴,互相搅和着舌头,交换着大量的润滑体液,付出的惟一代价便是两人都有了一些性冷淡。

没什么了不起的,直到昨天都是如此。她希望、需要被放开时她闻到了那种矿物质似的淡淡的气味,那气味使她联想到达克斯考的井水,以及夏天的湖水……那些日子,比如像1963年7月20日。

她看到了唾液,想到了精液。

不,那不是真的。她想,可是这一次她无须请求露丝来充当魔鬼的律师了。她知道那是真的。是他那该死的精液——那正是她想到的东西。打那以后,她的头脑完全停止思维了,至少有那么一会儿停止了。她不假思索便做出了那种灵活的反击举动,一只脚踢中他的腹部,另一只脚踢到了他的睾丸。不是唾液却是精液。不是对杰罗德的游戏产生了一种新的反感,而是以前那令人讨厌的恐怖像海洋怪物一样突然冒了出来。

杰西瞥了一眼她丈夫挤成一团、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一会儿,她双眼泪滚滚。后来她的伤感过去了。她想到,生存系统认定眼泪是她消受不起的奢侈品,至少暂时如此。

可是她仍然感到难过——为杰罗德的死感到难过,是的,当然,然而她更难过的是,她在这里,处于这种局面。

杰西的目光移向杰罗德上方的子虚乌有处,发出了一种非人的惨笑。

我想,这就是我此刻要说的话了,布兰特。代我向威拉德和凯蒂问好,顺便说一句——你不介意在走之前替我打开这些手铐吧?我将真心感激你。

布兰特没有回答,杰西一点也不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