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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她梢的时候,”我说,“不,我已经不在盯她梢了。当时,很偶然,她,走进了那家我正在喝可口可乐的小店,买了一份《共和国报》。我是从这儿明白的。”
“你仅仅是从这儿明白的吗?”穆斯塔法问。
“不,不仅仅是从这方面,”我说。我停了一会儿,而后接着说道,“她每天早上都来买一份《共和国报》,而不买别的报纸。我对此没有一点怀疑。再有,她好像和这里的上流社会的朋友也断了友情。”
“她每天早上买一份《共和国报》,”穆斯塔法说,“而你对我们隐瞒了这件事,因为你还爱着她,你老跟在她后面,是吗?”
“不,”我说,“《共和国报》是今天早上买的。”
“别说谎,我会揍你的,”穆斯塔法说,“你刚才说她每天早上都买《共和国报》。”
“她每天早上都去小店,在那儿买点东西,但买的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我说,“今天早上我才看到她买的东西就是《共和国报》。”
“他在说谎。”塞尔达尔说。
“我不知道,”穆斯塔法说,“一会儿我再跟他算账。他明知道那女孩是共产主义分子还在她后面跟着。那么,这些梳子是怎么回事?你老实说。”
“我就要说,”我说道,“一把是我在盯她梢的时候她掉的。当时我就从地上捡了起来。也就是说我没有偷……另一把是我妈妈的梳子,我发誓。”
“你为什么把你妈妈的梳子带在身边呢?”
我又抽了一口烟,闭上了嘴,因为我已经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我在跟你说话!”他说。
“好吧,”我说,“但是你们不相信。现在,我发誓,我要说的是实话。是的,这把梳子不是我妈妈的。因为刚才我不好意思说,就说了是我妈妈的梳子。这把红色的梳子,她,今天从小店里买的。”
“和报纸一起买的吗?”
“和报纸一起。你可以问问店老板。”
“也就是说,她后来把那梳子给了你吗?”
“不是!”我说。我停了一会儿说,“在她走了之后,我给自己也买了一把那样的红梳子。”
“为什么?”穆斯塔法吼道。
“为什么吗?”我说,“你不明白为什么吗?”
“我要打这家伙一嘴巴子!”塞尔达尔说。
要是没有穆斯塔法我会给他好看的,但是穆斯塔法在吼着。
“是因为你恋爱了吗,蠢货?你已经知道她是共产主义分子了。你是间谍吗?”
我想,不管我说什么,这家伙已经不再相信了,我停了一会儿,但是接着他吼得是那么地大声,我想,那我就再最后说一遍,让他好好地相信我已经不会爱上一个共产主义分子了。我把烟扔在地上,像悠闲的人们一样踩在地上弄灭。之后,我从塞尔达尔手中拿过了红梳子,掰了掰,说道:
“你要是可以用二十五里拉买到这样一把漂亮而又便宜的梳子,大概你也不会错过的。”我说。
“该死的,弱智骗子!”穆斯塔法吼道。
就这样,我下定了决心不再说话。我已经不想说给你们听了,先生们,好吗?不管你们让不让我留下来和你们在一起,过一会儿我就要回家了。我要坐下来看数学,等以后,有一天,我会去于斯屈达尔,我会跟他们说,给我一项大任务,天堂堡垒的那些人除了相互说对方是间谍之外什么事也不做,给我一项大任务!过一会儿我就要回家了,现在让我看看那份我读了一半的报纸。我打开报纸,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先生们?”穆斯塔法问。
“对还在卖《共和国报》的小店老板吗?”塞尔达尔问道。
“不是,”穆斯塔法说,“我不是说店老板,我是说,我们对这个愚蠢的爱上了共产主义分子的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