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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要花一年的时间才能翻出来,我不记得上次碰到蓝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皮尔逊眉头紧锁,他沉闷地说道:“过些日子,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分类索引系统。然后,当下次出现这种不好判断的情况时,我们就可以追溯过去的案例,拿出来对比一下。”

“您这话都说了5年了。”班尼斯特干巴巴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皮尔逊扭过身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文件归档。”实验室技术员组长干脆地回答道。“如果能多找几个人帮忙的话,这活应该交给文员去干。”

而且估计会做的好得多,麦克尼尔想。他知道这个科室迫切需要更多的文员,而且现在使用的文件归档方式已经无可救药地过时了。再说了,科室里连一个分类索引的检索目录也没有,这里的管理系统的漏洞的确很大。几乎没有一家稍微好一点儿的医院连个分类索引系统都没有。有些人将这种索引称为器官–病变索引,不管在名称上玩什么名堂,这种检索系统对现在他们面对的情况都是很有帮助的。

皮尔逊又去看切片了,像很多病理科医生下意识地排除一些因素,肯定一些因素的时候一样,他也常常会一边看切片,一边喃喃自语。皮尔逊习惯了这样做。麦克尼尔听到:“这里有一个小的……没有出血表现……也没有坏死组织……阴性但是没有阳性……好了,我明白了。”皮尔逊从显微镜旁边直起身,放回最后一张切片,合上切片盒。他对住院医师打了个手势让他记录,他口述道,“诊断:蓝痣。”承蒙病理学厚爱,这个女病人终于免于劫难。

为了让麦克尼尔更清楚,皮尔逊把诊断的依据一条一条地罗列给他听。当他把切片盒递过去的时候,他补充说,“你最好多看看这个切片标本,平时可不会经常看到。”

麦克尼尔对老前辈诊断的正确性毫不怀疑。长年累月的经验带来的好处终于显现出来了。在病理解剖学方面,他向来都非常尊重皮尔逊的判断。但是,哪一天你要是走了,看着老人家,他心想,这地方实在是缺乏一个分类索引系统。

他们又看了两例,这两例都非常简单明显。然后皮尔逊取出下一个病例的第一张切片,他把它放到显微镜下,可是他刚一看就直起腰来,气哄哄地对麦克尼尔吼道,“去叫班尼斯特!”

“我还在这儿。”班尼斯特淡定地应道。他就站在他们身后的文件柜旁。

皮尔逊转过上身。“你自己看!”他用最大的嗓门咆哮道,“说过多少次了,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病理切片,负责组胚那块儿的技术员到底是怎么回事?聋了还是蠢了?”

麦克尼尔早就见识过老头子这么闹腾过,他坐了回去,看着班尼斯特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来跟你说出什么问题了。”皮尔逊猛地把切片从显微镜上扯下来隔着桌子扔给他。“切片弄成这样,我怎么诊断?”

实验室技术员组长拿起切片对光一看。“太厚了,是吧?”

“当然是太厚了。”皮尔逊从同一组切片中又挑了一张,“你看看这个。要是我手里有几片面包,把肉刮下来都可以做个三明治了。”

班尼斯特咧嘴笑了。“我去检查一下切片机,那台机器时不时地会闹点儿脾气——”他指着那个切片盒说,“要我把这些东西拿走吗?”

“不用,只能凑合着用了,”火药桶已经炸完了,现在老人家只能嘟囔道,“你好好监督组胚那块儿的工作就行了。”

班尼斯特这时候也有点儿不高兴了,一边抱怨着,一边踱到门口:“要是我没有那么多七零八碎的活的话……”

皮尔逊大声喊道:“得了,这话我以前已经听过了。”

当班尼斯特走到门口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查尔斯·道恩伯格探出身子问道:“我可以进来吗,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