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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们没事,孩子,”海岸警卫队员说,“海面平静得和我的手背一样,这次没有人会淹死的。”
“如果事故发生在昨天夜里,我们就绝听不见报警的炮声,”弗兰克说,“玩烟火时,除了爆竹,我们大概燃放了有五十多枚火箭炮。”
“要是我们就照样能听得到,”海岸警卫队员说,“看见火炮的闪光,便可以辨别出方向。你瞧那潜水员,德温特夫人。看见他在戴潜水帽吗?”
“我也想看看潜水员。”小男孩说。
“他在那儿,”弗兰克弯下腰,用手指着说,“就是正在戴头盔的那个人。他将要沉入水底去。”
“难道他不会淹死吗?”那孩子问。
“潜水员是不会淹死的,”海岸警卫队员说,“随时都在给他们输送氧气。你看好,他马上会消失的。瞧,下去啦!”
水面翻滚了一会儿,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他沉到水里啦。”小男孩说。
“迈克西姆到哪儿去啦?”我问。
“他送一位船员到克里斯去了,”弗兰克说,“轮船触礁时,那家伙一时昏了头,纵身跃入海里逃命。我们找到他时,他正紧紧抱住断崖下的一块礁石。他湿得成了落汤鸡,浑身抖得似筛糠,连一句英语也不会讲。迈克西姆走上前,见他已被礁石划伤,伤口血流如注,于是用德语问明情况,然后喊过来一只克里斯的汽艇。当时那汽艇正在附近游弋,活似一条饥饿的大鲨鱼。就这样,迈克西姆陪着他去找医生包扎伤口。如果运气好,可以在菲力普斯老医生吃午饭的时候寻到他门上。”
“他什么时候去的?”我问。
“他刚走,就在你来之前。”弗兰克说,“大约五分钟前吧。你怎么没看见那艘汽艇?他和那个德国水手坐在船尾。”
“大概我爬断崖时,他已去远了。”我说。
“遇到这类事情,迈克西姆的确是好样的,”弗兰克说,“他总是尽自己的力量伸出援助之手。等着瞧吧,他会把所有的船员都请到曼德利去,供他们吃喝,还会安排他们过夜。”
“一点不错,”海岸警卫队员说,“为了救人于水火,他不惜剥下自己的衣服相赠,这我是很清楚的。真希望我们那里多几个他这样的热心人。”
“是啊,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弗兰克说。
说话间,我们仍眺望着那艘轮船。拖船还等候在一旁,可救生艇却掉过头回克里斯去了。
“今天这事救生艇是显不成身手了。”海岸警卫队员说。
“是啊,”弗兰克说,“拖船怕也无用武之地。这次该废船包拆商大捞一把了。”
海鸥在我们的头顶盘旋,像饿猫一样发出尖叫声。有些海鸥落在了断崖的岩架上,另一些胆大的则浮在轮船旁的水面上。
海岸警卫队员摘下帽子,揩了揩额头说:“好像一点风也没有,是吧?”
“是的。”我说。
这时,观光船载着那些来拍照的游客突突突朝克里斯开走了。“他们可能感到心烦了。”海岸警卫队员说。
“这也难怪,”弗兰克说,“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动静的。潜水员必须探明情况,汇报之后,他们才会移动轮船。”
“正是这样。”海岸警卫队员说。
“我觉得在这儿耗时间没多大意思,”弗兰克说,“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我想去吃午饭了。”
他见我没吱声,便有些犹豫不决。我感到他在用眼睛盯着我。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想再待一会儿,”我说,“家里是冷餐,什么时候吃都没关系。我想看看潜水员下一步做什么。”不知怎么,我觉得自己此时不能跟弗兰克走,而情愿独自一人待着,或者跟海岸警卫队员这样不熟识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