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7/12页)

她的泪水再次决了堤。

过了一阵,她下了决心。干坐在这里思来想去也于事无补,她得进去把事情了了。她又补了补妆,下了车。

她径直穿过酒店大堂上楼,没在前台做任何停留。她知道马克的房间号。虽然一个女人只身进入单身汉的酒店房间会引起流言蜚语,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是可以在休息厅或者酒吧见他,但是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他这种消息呢?她没顾上四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人看到她。

她敲他的门,祈祷他这会儿在房间。他要是去餐厅了怎么办,去看电影了怎么办?没人应,她又敲了敲,用力地敲。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去看电影?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谁?”

她又敲了一下,说:“是我!”

她听到了他急促的脚步声。门打开了,马克惊讶地杵在那里。他开心地笑着拉她进门,关上门拥抱着她。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对他是不忠的,这感觉就和之前莫巍吻她时一样。她愧疚地吻着他,那股熟悉的温存再次在胸中荡漾。但是她抽身出来,说:“我不能跟你走。”

他脸色煞白。“不许说这种话。”

她环顾了一下他的房间。他在收拾行李。柜子抽屉大开着,行李箱全放在地上,四下里放着叠好的衬衣、一摞摞整洁的内衣还有装好袋的鞋。他就是这么爱干净。“我不能走了。”她又说了一遍。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卧室,坐到了床上。他看上去心慌意乱。他说:“你不是真心的。”

“莫巍爱我,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我不能这么对他。”

“那我呢?”

她看着他。他打着领结,身穿灰粉色毛衣和灰蓝色法兰绒长裤,脚穿科尔多皮鞋,真是太诱人了。“你们俩都爱我。”她说,“但他是我的丈夫。”

“我们都爱你,但只有我才真心喜欢你。”马克说。

“你不觉得他真心喜欢我吗?”

“我觉得他根本都不认识你这个人。听我说。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之前也曾坠入过爱河,我还有过一段六年的感情。我虽没结过婚,但也在情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我确信我们俩的感情是对的。我从来就没感觉这么对过。你美丽,风趣,不拘一格,聪明伶俐,而且你喜欢做爱。我很可爱,风趣,不拘小节,脑袋灵光,我此时此刻就想和你做爱——”

她言不由衷地说:“不要。”

他温柔地把她拉向自己,同她相吻。

他低语:“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还记得我们在‘安静’指示牌下面互相写的纸条吗?你马上就知道游戏规则,那么默契。别的女人都觉得我是疯子,但你就喜欢我这样。”

她心想,这话倒是不假。她想起自己曾经抽水烟的时候、不穿裤子出门的时候、出席法西斯集会的时候,还有拉响火警警报器的时候,莫巍会恼她的冒失,马克却会为她的古怪欣然大笑。

他捋过她的发丝,抚摸她的脖子。她慢慢忘掉了惊慌,开始感受着他的抚慰。她的头耷在他肩上,双唇抹过他颈上柔软的皮肤。她的腿感受到了他的温度,他的指尖正在她裙下游走,在她大腿之间筒袜结束的地方温和地抚摸着。她无力地想着:这不该发生。

他轻柔地将她推回床上,她的帽子掉落了。她虚弱地说:“这是不对的。”他吻住她,温柔地用自己的唇一点一点咬着她的唇。她隔着丝绸内裤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温度,欣然一颤。不一会儿他的手就滑了进去。

他做什么都恰到好处。

初夏的一天,他们裸着身子躺在酒店床上,大开着的窗外传来阵阵涛声,那时他说:“让我看看你平时是怎么抚摸自己的。”

她羞红了脸,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我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