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影视化有关的那些事(第8/10页)

但是,我从未想过这部作品会改编成电影。小说中大部分情节都发生在一幢别墅中,出场人物很少,主要事件也只有一个。而我一直深信电影必须要有华丽的大场面才行。

然而,这次这部作品却被搬上了大屏幕。看到剧本时,我有些惊讶,改编水平之高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完全就是一部舞台剧。故事比原著更加精简,出场人物也更少。与之相对,改编者在突出主题上煞费苦心。作为外行,我觉得这部作品成功与否将取决于演员的演技。

看了完成的电影,我兴奋不已。明明是自己写的故事,却猜不透结局,一直紧张到最后一秒。我的小说脱胎换骨,衍生出一部如此精彩的作品,让我这个原作者感到无上光荣。

写在电影《变身》上映之际(电影宣传手册 二〇〇五年)

十五年前,我在住宅之外另设了一间工作室,每天早上乘公共汽车再转乘电车前往那里。某天,在公共汽车上我突然想到:“人的大脑分为左脑与右脑,如果其中一半与其他人的大脑交换会怎样呢?”当然,这个想法也不是凭空而来,当时我对人脑很感兴趣,读了好几本相关著作,所以才会产生这个疑问。而这个疑问又转化成小说的灵感,我下车的时候已经构思出大部分故事情节了。整个过程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

本来,这种灵感突然涌现的情况在我身上很少发生,甚至可以说这是唯一的一次。平时我都是绞尽脑汁,想破头才想出来的。

那时,讲谈社为庆祝建社八十周年而推出特别企划,邀请我写一部新长篇,所以我就决定写写这个替换半边大脑的故事。这就是《变身》。

这是我出道六年以来写的第十四部长篇小说。当时,我的书根本卖不动。我暗暗期待《变身》这本书能卖得好一些——不求有惊人的销售量,只求能造成一点儿话题就好。

但是,《变身》依旧卖得很差。评论家对此书视而不见,文学奖也没能入围。屋漏偏逢连夜雨,讲谈社的特别企划突然中止,也就是说,连宣传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书虽然命运多舛,但是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影视圈的人来找过我几次,希望把这本小说改编成电影。在我的印象中,这些企划到最后基本全军覆没,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人带着同样的企划找上门来。

我一般是先在头脑中形成映像,然后再用文字表述出来。而且,比起文学性,我更注重作品的娱乐性。所以对于影视圈的人来说,也许更容易把握我作品中意象。但从相反的角度出发,文学评论家就会觉得我的作品比较低俗吧。

在这样的背景下,《变身》终于改编成电影。看过试映,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竟然拍得如此出色”。电影中包含了我试图通过小说传达的所有讯息。两位年轻的主演把主人公的痛苦、恋人的深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叹服。另外,此前所有改编企划案中认为必须改动的最后一幕,在这里也几乎没有变化,我要向以导演为首的所有工作人员致以敬意。

衷心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来看这部电影。

“搞笑”的教材(致立川志之辅先生的个人专场演出)

我出过两部短篇小说集——《怪笑小说》和《毒笑小说》,这怎么好像一上来就自我宣传似的?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推理小说家,但是这两本可不是推理作品。我想很多人从书名就可以推测出两本都是以“搞笑”为主题的。

推理作家为什么要写这种书呢?首先是因为我喜欢。当然,不是喜欢写,而是喜欢读。但是近来可以写出能把人逗笑的小说的人真是越来越少,因为文学界普遍认为“搞笑小说”的地位低下;比起让人发笑的作品,那些读后让人心情灰暗的书似乎格调更高。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不少人怀疑写“搞笑小说”很轻松。绝对没有这回事!我和同为“搞笑小说”支持者的京极夏彦先生都很愤慨。让人笑的表演比让人哭的表演不知要难多少倍,同理,写出让人笑的作品也非常困难。事实上,这就是我写这两本书的第二个理由。换句话说,写以“搞笑”为主题的作品对我而言,是作家之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