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谱(第3/22页)
顺便说一句,那年年末圭吾剃了个圆寸,这倒不是因为遭遇了失败,而是因为我知道上了初中反正也要剃成圆寸,所以不妨先适应一下。结果我剃了头才发现自己后脑勺很平,特别难看。可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一九七〇年
这一年的三月,世博会在大阪召开。三月份,圭吾还是小学生,我和朋友坐着地铁去了会场,顿时觉得住在大阪真幸福。那时,大概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与外国人交流。当时很流行在地铁里与外国人搭话,和外国人握手。圭吾只会“hello”这种简单的词汇,但是如果那时的积极性延续下来的话,也许现在英语已经很流利了吧。到九月世博会闭幕之前,圭吾好像一共去过二十次。美国馆和苏联馆的规模难分轩轾,但都一样无聊。而华歌尔·力卡缝纫馆则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里播放的尺度很大的裸体影片让我的心怦怦直跳。
有个男人登上太阳塔,在太阳巨人的眼珠部分坐了一周之久,好像是在静坐抗议。于是,圭吾一家开始就“那个人如何大便”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父亲说:“就用纸包起来丢掉吧……”大姐立马接口:“然后有人就捡起来打开了。”这一家真是傻到一块儿去了。
顺便说一句,这一年的四月,圭吾上初中了。姐姐们告诉我这个中学很烂,我进去一看,发现姐姐的话果然没错。初中里发生的那些事请参照《那时我们是傻瓜》一书。
一九七二年
这一年冬天的某一天,札幌冬奥会拉开了帷幕。日之丸飞行队包揽了高台滑雪项目金银铜牌的壮举让初中二年级的圭吾大为激动。对我来说,这是个让人欢欣鼓舞的大事。我买了所有体育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报纸上登载了笠谷幸生选手从高处跃下的分解照片,圭吾模仿他的姿势,也找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往下跳。所以,当笠谷选手在九十米级别的比赛中失利时,我受到了很大打击。自此之后,我成了高台滑雪项目的忠实粉丝,电视转播一场也未曾落下。继笠谷选手之后,日本又出现了秋元正博、八木弘和这样世界级的选手,这也是让我对这一项目一直保有热情的原因之一。这两名选手在后来的普拉西德湖冬奥会上也有出色表现,特别是八木选手,还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但是,从那一年之后,日本军团就一直低迷不振。尤其是萨拉热窝和卡尔加里的两届冬奥会上,日本队的表现差到让人欲哭无泪的地步。在卡尔加里,日本队在团体赛上排名倒数第一。
当时,芬兰的马蒂·尼凯宁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跳台滑雪选手,是V字跳转成为主流前的王者。因为他太强了,所以各国选手都在拼命模仿他的飞行技术。在札幌跳台滑雪世界杯召开之时,圭吾被允许参观了时任北星学园女子短大副教授的佐佐木敏助老师利用电脑解析马蒂·尼凯宁飞行轨迹的研究。后来我把这一研究成果用到了《鸟人计划》中,现在想想,那部小说灵感的种子其实在我初二的时候就种下了。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圭吾抱着摄像机拼命录下尼凯宁每个动作的那次比赛上,V字跳转的创始人博克莱布获得了冠军——虽然当时很多人批评他的那种跳跃方式行不通。
一九七三年
这一年,圭吾升入了大阪府立阪南高中。进入这所高中的原因很复杂。我本来还报考了上官私立高中,如果我去了这里,那么就将成为巨人队元木选手的学长。还是那个学校更好吗?阪南高中毕业的名人很少,常在电视里露面的也只有演唱《美丽周日》的田中星儿了吧。这个高中的校舍就当时而言非常前卫,教室的一面全部是玻璃,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漂亮,但是教室里面却热得像温室一样。还有一个特色就是每间教室的黑板有微妙的弯曲,这是为了防止黑板反光学生看不到字迹而设计的。但是,不知是不是设计上出现了什么差错,不管坐在哪个座位看黑板,都会觉得黑板在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