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谱(第14/22页)
尽管如此,我当时还是暗下决心,自己不满意的书决不出版。因为没人知道读者会从哪本书读起,如果看的第一本书就让他们失望,恐怕他们也就不会想要尝试该作家的其他作品了。所以,必须得让读者无论从哪本书看起都不后悔。基于这样的决心,我在这一年年底完成了《同级生》一书。这部作品写得相当艰辛,但是就在某一时刻,我仿佛得到了天启,突然就下笔如有神了。神明向我传达了一条极为理所当然的信息:“用自己的语言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就好了。”
一九九三年
两年前,我在外面租了一间工作室,每天早晨都去那里写作。自己开车比较方便,但我还是喜欢搭汽车和轻轨。多亏如此,我从日常生活中获取了不少灵感,只是这些灵感不是关于推理小说诡计的,净是一些笑料。《怪笑小说》和《毒笑小说》的材料基本都来源于此。那时,我正在连载《那时我们是傻瓜》,所以我的头脑似乎完全处于搞笑模式。其间,《同级生》一书出版了,销量创下新高,让我尝到了久违的热卖滋味,并确信自己先前定下的方向没错。后来,我乘胜追击出版了《分身》一书,但这次希望又落空了,我再次痛心地感受到——卖书实在不易。
在我伤心郁闷之时,一些比我晚出道的作家却后来居上,作品卖得越来越好。我决心振作精神,构思一部惊世之作。直升机技术人员的一席话启发了我的灵感,我脑海中浮现出大型无人直升机在原子核反应堆上空盘旋的画面。但是,我对直升机和核能发电都没什么概念,我觉得为了写好故事,必须得提前做好功课才行。于是,我阅读了大量相关资料,走访了各个核能发电厂,并且采访了直升机研发人员、航空工程专业博士以及核能方面的专家。我抱着成败在此一举的念头,全身心投入到取材工作中,平生头一次如此拼命钻研一件事情。结果,取材与研究共持续了三年之久,我坚信一旦成书必将大卖,所以才能坚持下来。新书取名为《天空之蜂》。
一九九四年
四月某日的深夜,我租的公寓附近的树林中传来奇怪的唧唧叫声。我感到很奇怪,就冒雨前去查看,结果发现泥泞中蜷缩着一只羊角面包大小的小动物。虽然这个小家伙样子诡异,但是我也无法见死不救。我把它带回家擦拭干净,原来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咪。其实,我前一天才梦到捡到一只猫。这只小猫受了严重风寒,但是吃过兽医开的药后,很快就恢复了健康。我每天用奶瓶给小猫喂奶,渐渐地对小家伙产生了感情,于是决定留下饲养。因为曾经做过那样的梦,所以我就给小猫取名“梦吉”,其中也包含着期盼小猫能带来好运之意。
从此,我每天从练马的工作室回家后就有了盼头。这只梦吉猫咪虽然年纪幼小,但却十分早熟。它的身体娇小,而腿间那个像铃铛似的东西却相当威猛。果不其然,它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到处拈花惹草。而且,梦吉性情凶暴,有时还乱咬人。我带它去做绝育手术的时候,连兽医都怕它。本以为手术后梦吉会变得温顺起来,但是这个希望也落空了。
话说,这一年我出版了《怪人们》、《从前我死去的家》、《操纵彩虹的少年》这三本书。三本书都没有话题性,也都卖不出去,这话实在不愿一说再说了。尤其是《从前我死去的家》,居然连书评都没人写,实在是不可思议。我几年之后才切身体会到,虐待儿童的题材写得太早了。尽管书的销量不佳,但是我还是决定买房,地点选在了横须贺地区。要问为何突然要搬去横须贺?这与我的家庭有一定关系。另外,市中心房价太高也是需要考量的现实因素。这年年底,我毅然决然地搬家了。梦吉住进宽敞的新家,显得十分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