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谱(第13/22页)

先生和井泽元彦先生的号召下,成立了一个名为“雨之会”的年轻作家团体,大家经常一起出去旅游,玩得很开心。在此期间,大泽先生的《新宿鲛》一炮走红,宫部美幸女士则包揽了各种文学奖项,而像我这样的人就是专门负责呐喊助威、庆祝别人胜利的。后来,“雨之会”解散了,因为主要成员越来越忙,无暇参加活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原因。也可以说是因为该组织达到了预期目的,再无存在的必要了。

这一年,圭吾的代表作应该算是《宿命》吧。这本书为我带来了久违的“加印”。很多编辑都对此书赞不绝口,但是评论家那边却反响平平。某书评专栏干脆就照搬照抄了该书封底的内容简介,至于感想,就用“还算有趣”一笔带过了。另外,年底出版的《假面山庄杀人事件》则被评论家批评抄袭了某作者稍早出版的一部作品。但是,《假面山庄杀人事件》早就在杂志连载过,明明是我的故事发表在先,所以不免痛感自己在评论家心目中犹如草芥,不值一文。

一九九一年

这一年,讲谈社为了庆祝创社八十周年而推出了推理小说新作的特别企划。圭吾也获得邀请,我不敢怠慢,写出了一部名为《变身》的小说。但是,出版社的主要策划人却毫无干劲,这个企划不了了之,也没有像之前承诺的那样为《变身》进行全方位宣传。从此,我就不太信任出版社的各种企划了。这么说来,《布鲁特斯的心脏》是“河童novels”创立三十周年的企划,《沉睡的森林》是讲谈社推理小说新作的特别企划,《鸟人计划》是新潮社推理俱乐部的企划,这些全都是应各种各样企划之邀而创作的作品啊!但是,到头来哪部作品的宣传都是应付了事。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另一件事,这一年的春天,《天使之耳》入围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短篇小说部门,不过最后还是落选了。责编完全没有和圭吾联系,直到作品落选后才打来电话说了一句:“果然不出所料啊”,而且还语带笑意。当时我就立志有朝一日成为畅销作家的话决不在这人所在的出版社出书了。

在私生活方面,圭吾逐渐对高尔夫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尽管没上场打过几次,但却轻松突破了一百杆,我不禁心想:“这很简单嘛!”然而这才是麻烦的开始。你问哪里麻烦?当然是囊中羞涩最麻烦啊。当时正值高尔夫热潮,上场随便打几杆,万元大钞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张张飞走了。圭吾一边看着钱包一边默默叹息:“高尔夫真是奢侈的爱好呀!”

一九九二年

新年伊始,讲谈社novels创刊十周年纪念特别企划又来找圭吾约稿。本来我已经打算对此类企划敬而远之了,但是对方答应用现金预付取材费用,我脑子一迷糊就答应了。而且,这还是一项距离截稿日期只有一个月的紧急任务,最后好歹赶出来交差的那本书就是《雪地杀机》。书中用到了之前就想要尝试的诡计,但是作品本身却没有引发任何话题。前不久出版的《交通警察之夜》也完全卖不出去。负责连载的责编直截了当地告诉圭吾:“那书买不掉,很快就会从书店下架。”当然,那时谁都没料到这本书十年后会加印。书中收录的《镜中》继去年的《天使之耳》之后,也入围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短篇小说部门决选。坦白说,连我自己都备感意外。虽然最后依旧落选,但我一点儿都没失望,只是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的作品入围不会就是用来凑数的吧。

那段时间,泡沫经济崩溃,多家公司相继倒闭,“出版业与经济不景气无关”的神话也破灭了。连载小说的出版社倒闭了,就连已经设计好封面的书也不能出了。这时,“河童novels”出版了圭吾的《美丽的凶器》一书——这本我自己都认为写得一般。果然,书一上市,恶评就铺天盖地。推出自信之作的时候没人夸奖,偶尔失手一次就被骂得体无完肤——评论家就是一帮这样的人。如今,我更倾向于把这种想法当成一种被害妄想症,但是,那样的信息操控完全有可能彻底击垮一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