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普京(第4/5页)
我这位同志逗留的时间很短,看的东西少得可怜,但他毕竟还是有了一次感受一下贝加尔湖的机会,姑且不说是理解吧。有了这种机会,情感就取决于我们,取决于我们有没有摄取其精神实质的能力了。
贝加尔湖,它未尝不可凭其惟此为大的磅礴气势和宏伟的规模令人折服——它这里一切都是宏大的,一切都是辽阔的,一切都是自由自在、神秘莫测的——然而它不,相反,它只是升华人的灵魂。置身贝加尔湖上,你会体验到一种鲜见的昂扬、高尚的情怀,就好像看到了永恒的完美,于是你便受到这些不可思议的玄妙概念的触动。你突然感到这种强大存在的亲切气息,你心中也注入了一份万物皆有的神秘魔力。由于你站在湖岸上,呼吸着湖上的空气,饮用着湖里的水,你仿佛感到已经与众不同,有了某些特别的气质。在任何别的地方,你都不会有与大自然如此充分、如此神会地互相融合互相渗透的感觉:这里的空气将使你陶醉,令你晕头转向,不等你清醒过来,很快就把你从湖上带走;你将游历我们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自然保护区;你将怀着十倍的希望归来:在前方,将是天府之国的生活……
贝尔加湖,它足以能净化我们的灵魂,激励我们的精神,鼓舞我们的意志!…“而这是只能凭内心去感受,而无法估量,也无法标志的,但对我们来说,只要它存在着也就够了。
有一次,列夫·托尔斯泰散步回来,曾记述道:
“置身于这令人神往的大自然之中,人心中难道还能留得住敌对感情、复仇心理或嗜杀同类的欲望吗?人心中的一切恶念似乎就该在与作为美与善的直接表现形式的大自然接触时消失。”
我们这种古老的、自古以来就与我们的居住的土地及其奉献的不相适应,是我们由来已久的不幸。
大自然本身是道德的,只有人才可能把它变得不道德。怎知不是它,大自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仍使我们保持在我们自己的确定的、暂时或多或少还有些理性的道德规范之内的呢?不是靠它在巩固着我们的理智和善行的呢!?是大自然在哀求,在期望,在警告,在以已故的和尚未出生的、我们前世的和来世的人的灵魂日日夜夜盯着我们的眼睛。我们大家难道听不见这种呼唤吗?从前某个时候,贝加尔湖滨的埃文基人,他们要砍一棵小白桦树时还忏悔好久,祈求小白桦树宽恕,砍它是出于无奈。现在我们可不是这样了。到底是否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而且有可能制止住那只冷漠无情的手呢,这只手已经不像二三百年以前那样只是加害于一棵小白桦树,而是加害贝加尔湖父亲本身;到底是否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对包括贝加尔湖在内的大自然恩赐给我们的一切,而向包括贝加尔湖在内的大自然加倍地偿还呢!?善将善报,恩将恩报——按照自古以来的道德循环……
程 文 译
□读书人语
大自然是气象万千的,文学家笔下的大自然更加瑰丽神奇,因为它在自然景观的多姿多彩之外,更溶入了作者思想的博大精深。瓦·拉斯普京的散文《贝加尔湖啊,贝加尔湖……》便是这样一篇作品。在他的笔下,古老的贝加尔湖处处散发着诱人的光辉。我们既可以捕捉到夏天她那湖光山影的俊俏秀美,更可以领略到冬日里她那冰土积冰的雄浑壮阔。甚至那卷地而来的各种名目的狂风,那轰然爆裂的浮冰,那虚无缥渺的海市蜃楼……在作者的笔下无不具有一种摄人心魄的伟力。不唯如此,作者还把笔触探向纵深,去探测她的历史,地理意义上的莫测高深和神秘幽邃,甚至赋予她人的思想,意志,从而概括出一种“雄伟的,超自然的,神秘的和壮丽的”贝加尔湖精神。这种贝加尔湖精神的宏大,足以令人类在她面前汗颜自省、奋进。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景色所不可同日而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