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29/51页)

她不说话了,头仰在沙发背上看天花板。

“要不咱们喝一会儿算了。”肖超英说,“我也觉得可以了。”

“没事。”潘佑军说,“这都是特熟的人,尽管喝没事。”

“那哪成?”我也坚决不答应,“刚喝出点感觉来。忘了?那会儿咱们过年的时候灌连长、指导员,我一人差不多喝了两瓶白酒,全桌人都吐了——就我没吐。”

“你现在是绝对不行了。”肖超英说,“过去我也喝八两没问题,现在三两就头晕!”

“别逗了,照样,不信咱们就喝。”

我们一直喝到下午5点,两瓶“二锅头”基本上喝光了,才觉得饿了。

“杜梅,煮点面条。”我仰着头叫她。

她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起身去煮面条。

潘佑军脸红得像熟透了破了皮儿的桃,呆头呆脑地坐着,如不用手撑着桌子一口气就能吹倒他。

肖超英也喝多了,脸白如纸,鼻尖上额头上挂满细密的汗珠儿,身上也在不住地出汗,脱了外衣,衬衣后背都湿透了。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停地说:

“你们要不走就好了,你们要不走就好了……你们要都不走就好了……”

我克制着头晕和恶心站起来,冲杜梅喊:“你面条煮好没有?怎么那么慢?”

她头也不抬,用筷子搅着在锅里团团转的面条。

我开门出去,到厕所猛吐了一阵,冲了秽物,擦擦嘴一步三晃地走回来,扶着门框力争对他们做出微笑。

晚上,天都黑了,杜梅开了灯。

我们三个还在呆若木鸡地坐着,桌上放着的三碗面条没吃几口。

“回来吧,回来吧。”我对肖超英说,“回来咱们一起开公司。”

“行啊,”肖超英盯着花瓶里的一束绢花,“应该能赚钱吧?”

“应该!”潘佑军面无表情地吐字。

“哎,”杜梅板着脸走过来,“你们是不是该散了?天不早了,再不回去你们家里人也该等着急了。”

她已经在一边摔摔打打憋了半天了,我们酒后反应迟钝毫无察觉。

“没事,”潘佑军说,“我太太和老板去上海出差了,一晚上不回去也没关系。”

“可我们得休息了,明天还得上班。实在对不起,改天再来玩吧。”

潘佑军和肖超英看我,我脸上十分挂不住,对杜梅说:“去去去,不用你管,我们知道什么时候该散。”

“知道什么?都几点了?你身体又不好,喝了那么多酒,聊了一天,还没聊够?”

我大怒:“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

“算了,我们走吧。”肖超英站起来。

“都别走,要走你走。”我指了一下杜梅。

“求你们了,请你们走好不好?我真的头疼了,难受了一天,想睡……”

这时,我脑袋忽地一热,像什么成块成吨的东西忽然迸碎了,衬衣的扣子也绷掉了,站起转身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贴在杜梅脸蛋上。随即破口大骂:

“你也太不懂事了!轰他妈我哥们儿。我们多少年没见了?告诉你要滚你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没你呢!”

杜梅被我一巴掌扇蒙了,捂着脸吃惊地望着我:“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再来劲我还扇你。他妈的把你惯得不成样子,就欠揍!”我气得浑身乱颤,对肖、潘二人道歉,“对不起啊,我这老婆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