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喝彩(第23/45页)
—个匆匆往自选商场内快步走的男人与肖科平撞个满怀。肖科平“唉哟”一声。
李缅宁一把扯住那男人:“连声对不起也不会说?”
“干吗?”男人乍着翅横身问,“又不是故意的。”
“不故意也得道个歉呀。”李缅宁不依不饶,“瞧脚上那大鞋印子。”
“没那习惯。”男人大言不惭。
“算了算了,走吧。”肖科平拉李缅宁。
“文明月你们俩大街上这么吵合适吗?”一个戴红箍的老头儿打一旁闪出严肃地说。
肖科平拉着李缅宁膀子在大街走出很远才松开手。
“和这种无知的人吵什么?”她说。
他们在一溜堆满各色鲜艳水果的小摊前挑橘子和香蕉。
肖科平举着一把香蕉问小贩:“多少钱?”
一辆“蓝鸟”牌轿车从他们身后的马路上开过去,在前面刹住,缓缓倒车过来。
钱康在倒行的车中摇下玻璃窗探头出来,喊:“嗨,你们在这儿干吗呢?”
李缅宁回头看见他:“没事,我……我们玩呢。”
“我刚从你家过来。”钱康对肖科平说,“我呼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
肖科平拎着沉甸甸的网兜,注视着他不吭声。
“来,上车,我送你们。”钱康打开后车门,“我正给你联系音乐会的事呢,你得跟我一起跑几个地方。”
“我不舒服,刚从医院看完病出来。”肖科平站在原地不动。
“你怎么样?能去吗?”钱康问李缅宁,“你们俩总得去一个,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感觉的是你要的。来来,上车,我带你玩去——好玩。”
他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把李缅宁拉进车。
轿车开走,钱康露头对孤零零站在街边的肖科平喊:“回头吃饭你可得去。”
钱康坐在疾驶的车内用车载电话往四处呼叫,发号施令:
“……这事得找文化局吗?好,立刻安排我和文化局的人见面。我现在就要得到演出许可证。”
又拨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钱!我让你去找唐辉你找到没有?我不要别人,就要他。我看过他给世界艾滋病日晚会设计的那堂布景——我就要那种味道。还有,我呆会儿能不能去看剧场……”
再打了个电话:
“……记者都通知了吗?一定要有晚报的人。中午我请他们吃饭,广告公司的人改到晚上……最好一桌都能坐下,实在不行就两桌。告诉经理,我请客!让他把能坐二十人的大台给我留出来。”
他放下电话,仰着脖子对坐在后排座一声不吭的李缅宁露出既得意又无可奈何的微笑:
“没办法,大事小事无一不得事必躬亲,手下的人太不得力。真羡慕你逍遥自在——你有没有什么特能干的人给我推荐一下?”
“肖科平。”
钱康哈哈大笑,拍着司机的肩膀:“超过前面那辆车。”
钱康带着李缅宁在空无一人的音乐厅里穿行走动,四面八方观看结构。
音乐厅里的灯全部打开,华丽阴森。
“怎么样?这剧场还凑合吧?”
“过得去。”李缅宁点头。
钱康三步并作两步,加上助跑,一个箭步窜上舞台,西服后摆掀起,露出绷得浑圆的屁股。
他走到舞台正中前沿,面向观众席,摹仿着外国马戏演员行了个深深的躬身礼,直起腰脸涨得通红说:“这感觉不错。到时候让肖科平穿条长裙,行一个欧洲宫廷的那种拽着裙边的屈膝礼——上来先来这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