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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当他努力想把这种疾病及对它的恐惧传染给我时,他又不停地说着我是他,而他是我。我想,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脱离自身来观察自己。而就像努力要从梦中醒来的人一样,我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这是个游戏。因为,他也使用“游戏”这个字眼。但是,他汗水淋漓,像一个身体不好的人,而不像是一个在闷热房间中因害怕那些令人窒息的话语而透不过气来的人。

太阳升起时,他正谈到星辰与死亡,说着他那些虚假的预言、苏丹的愚昧以及比这更糟的忘恩负义,还谈到他爱谈的笨蛋、“我们”与“他们”,以及他多想成为别的什么人!我已经不在听他说话了,径自走到外面花园。不知为何,以前在一本旧书中读到的永生思想,现在占满了我的思绪。外面没什么动静,只有麻雀发出啾啾声,在椴树林间不停地变换位置。这种寂静真令人迷惑!我想到了伊斯坦布尔其他的家以及那些患有瘟疫的人。我思忖,如果霍加得的是瘟疫,情况将这样继续下去,直到他死去;如果不是,便要等到红肿消失,情形才会改变。事到如今,我明白自己不能再待在这个家了。走回屋内时,我还不知道可以逃去哪里,躲在何处。我梦想着一个远离霍加、远离瘟疫的地方。当我把一些衣物塞进袋子里时,我知道那个地方一定要近到在被抓住之前能到得了,这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