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3/39页)
“那我们去吗?你还可以付那段路的车钱,用你根本就没有的钱?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我们是去图书馆,还是去医生那里?”
那顾客不回答了。
“是一个精神科医生吧?这医生是看精神病的吧?说白了,这没什么要紧的。在这里,生什么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么样的医疗保险。你有医疗保险吗?这就是人们问你的。不是问你哪里难受,或者你以为哪里难受。一个精神科医生,不是吗?”
“他不是一个精神科医生。我不知道我把皮夹子忘在哪里了。兴许是在图书馆。我们还是返回火车站吧,我要赶不上火车了。”
“火车也是免费的吧?”
“我有车票。我买了一张来回票。我有车票。”
“是吗,我们就转回去吧。去车站。免费的吧?不,我差点儿忘了,你有两美元。你给我你最后的两美元,而我就继续带上你这赶路的老好人上路。剩下的彩色珠子,嗯?”
“请原谅。真的,我求求你原谅我。我真诚地求你了……喏,我有一个地铁卡。新的,二十美元。我把它给你。我今天刚买的。”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买的?看医生之前,还是去图书馆之前?”
“以前到火车站时买的。”
“你让我要一个地铁卡做什么好?我又不坐地铁。”
“你家里什么人兴许有用的吧?”
“这,这再好不过了!现在,你在资助我的家庭啦?卡里的钱应该用完了。或许,只剩下两个美元了。我最好还是拿你的两美元现钱,不是吗?这就是你想说的吧?”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请你原谅。请相信我,我很惭愧。这样的事是会发生的。它们会降临到随便哪一个人的头上。”
“当它降临时,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们去地铁站。就这儿,银行旁边。我们去机器上验一下卡。它是新买的,机器会证明的。还没用过。二十美元。可以验证的。只要一分钟。”
“谁来做这事?”
“这个,我来……或者,还是你来吧。该你来验证。我嘛,我就留在车上,我等你。”
“原来这样,我,我来验证!而你,这时候,你就溜之大吉!”
接下来是一个短短的句子,用俄语或乌克兰语说的。
“那你就拿着我的包包好了。请相信我,我是不会扔下我的包包走人的。它很重要。喏,我把它交给你。我留在这里,我等着。”
乘客把他的包包从座椅上递过来。列奥瓦接过它,包包的重量让他哼了一声。
“包里都装什么了,花岗岩?水银?水银是最重的东西,是吧?”
“有一些书,一些小零碎。一些个人用品。”
“个人用品!正因为这样,才这么重啊!”
列奥瓦带上包包,走向地铁站。他有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像一只鸭子。他回来时朝左侧倾斜,因为那个水银包包的重量。
“是的,它没有用过。二十美元。我收了。”
他想上车,可车门被一个黑脸膛的意大利人挡死了。上装,长裤,帽子,全都是黑皮的。
“去韦谢斯特。很急。我在赶时间,我给你一百美元。”
“韦谢斯特!我去不了。我有一个麻烦。那位傻老兄没有钱付我。”
“多少钱?”
“八美元。就是说十二美元。现在,他该给我十二美元。”
“我给你这八美元。或者这十二美元,或者你要的别的数。我可以给你二十。一百二十去一趟韦谢斯特。我们走。快点,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