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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克西知道警察在找她。她爸爸一直说,我们会处理的。可杰森死了,是她的错。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或不说,都不能令他起死回生了。

她怀疑她是否会取代杰森被送进监狱,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像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么可怕,那里是否会充满像翠克西这样的人,他们都了解有些错误永远也擦不掉。

爸爸去向耶稣会的义工解释,他们将失去一个假义工。翠克西坐在卡车里哭。她以为到现在,她已经完全干了,只剩一个外壳,可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她所要的只是再感觉她的人生恢复正常,可是每一件事都错得离谱。

有人敲卡车的车窗,她抬眼看到威立,他的手指伸进一个碗中某种粉红色的东西里。在她摇下车窗时,他用中指和食指舀出一点。

“嘿。”他说。

她抹抹眼睛:“嘿。”

“你还好吗?”

翠克西就要点头,可是她已经厌烦说谎。“不太好。”她坦承。

威立甚至没想说什么来让她好过一点。这样很好,他只是让她的悲伤搁着。“他是你爸爸?”他问。

她点头。她想对威立解释所有的事,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对威立来说,她是个耶稣会义工,是被暴风雪所困的人。和他在一起时,她不是个强奸受害者或谋杀嫌疑犯。你要如何告诉一个人,你不是他以为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你要如何告诉他,虽然关于你的其他事情都是谎言,但你对他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他递出碗:“要吃一点吗?”

“那是什么?”

“Akutaq. 爱斯基摩冰淇淋。”

翠克西把手指伸进去。那不是本杰瑞牌冰淇淋,可是还不错,有草莓和糖,还混着某些她吃不出来的东西。

“海豹油和起酥油。”威立说。她一点不惊讶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低头,透过窗子看她:“我如果真的去了佛罗里达,或许你可以在那里跟我见面。”

翠克西不知道她明天会如何,明天之后更是茫然。可她发现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还有能力去假装,去想象可能永远不会成真的未来。“那会很酷。”她轻柔地说。

“你住在附近吗?”

“顶多离这里一千五百英里吧。”翠克西说。威立微微一笑,她也笑了。

突然间翠克西想告诉一个人事实——全部的事实。她想从头开始讲,就算她只能令一个人相信她,至少这是个开始。她抬起脸面向威立。“在我的家乡,我被一个我以为我爱他的家伙强奸了。”翠克西说,因为对她来说就是那样,永远都是那样。当你的腿间在流血,当你感觉你由里到外都破碎了,当你的自由意志被剥夺,语义学的定义无关紧要。

“所以你离家出走?”

翠克西摇头:“后来他死了。”

威立没有问,她是否该为他的死负责。他只是点头,呼出来的气像挂在空中的蕾丝。“我想有时候,事情就是会那样。”他说。

那天晚上是村委员举办的宾果狂欢夜,劳拉独自留在小屋里。她读了贝瑟尔的地方报《冰原鼓声》两遍,连叠在门口要丢掉的都读过了。她看电视,看到她的眼睛痛。

她在想,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住在这样的地方,在这里对话似乎是不正常的,连阳光都与这里疏离。是什么让丹尼尔的妈妈来这里定居的呢?

劳拉和安奈特·史东一样,也是老师。她知道在一段时间内可以改变一个学生的世界。可是为了教育别人的孩子,你愿意牺牲你自己的孩子的幸福多久?

或许她不想离开。丹尼尔告诉过劳拉关于他流浪的父亲的事。有些人重重地打击了你的人生,他们在你的前途上留下一点污渍。但劳拉明白,你多么可能花上你的整个人生,苦等那种男人回来。

那是丹尼尔的妈妈所做的选择,这个选择显然不利于她的儿子。对劳拉而言,那似乎太自私,而安奈特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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