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曲四 宿命(第5/10页)

她一时有些心慌意乱,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个短信发过来:我在河边码头等你。

舒曼还是没有回话,但神色明显有些游离,小棠起了疑心:"是不是有人约你啊,晚上要出去吗?"葛雯最八卦,连忙凑过来:"谁,谁约你啊?"舒曼说道:"你以为都像你!我晚上没有出去的习惯。"可是夜里躺在床上,舒曼怎么也睡不着。她在想,他该不会一直在码头等吧?晚上河边的风很大……最后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回了个短信给他:你回去吧,我已经睡了。发完短信,他也没有回,舒曼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舒曼在小棠家用完早餐就到墨河大桥散步,意外地遇见了正在兜风的叶冠语。她很奇怪,叶冠语怎么会出现在小棠家附近。而且葛雯刚好昨夜也在小棠家住,舒曼和她一起出门,发现葛雯见到叶冠语时的神情怪怪的,难道他们认识?葛雯似乎很回避叶冠语,打了个照面,急匆匆地驾车走了。对于叶冠语的出现,舒曼脑子里怎么也摆脱不了"奸商"的印象,所以脸色冷冷的,并不愿跟他搭讪。

叶冠语却热络得很,这次是他亲自驾的车,他从车窗内探出头,戴了副墨镜,冲舒曼笑道:"小曼,上车吧,我请你喝早茶。"

马上有行人侧目。

"上来吧,大家都看着呢。"他嘴角笑着,面容却很冷峻。

"拜托,别人看的是你这辆车,不是我!"舒曼没好气地说。

见她不肯上车,叶冠语摘下墨镜,下了车,随手关上车门,好脾气地跟她说:"那就让我陪你散散步吧。"

他个子很高,伟岸挺拔,舒曼站在他面前,刚过他肩膀,很有压迫感。舒曼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型的男人,如果不是眉宇间凝结的那股冷酷劲,他算得上仪表堂堂。只是他过于严厉甚至是阴冷的目光总让人联想到老鹰,每次他眯起眼睛注视某个人时,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无端令人生畏。

"叶总是个大忙人,我怎么好耽误你宝贵的时间呢。"舒曼婉言谢绝。

叶冠语似乎早已习惯她的冷漠:"今天是周末,我特意在这等你的,知道你回了桐城,想在这里碰碰运气。"

舒曼很受惊:"你是不是经常这样算计别人?"

"你是说我算计你吗?"

"难道不是吗?"

他露齿一笑:"小曼,我承认我是经常算计人,否则不会有今天,商场上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要算计你,这是生存规则。不过你并不在我算计的范畴内,因为你不是我生意场上的目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她不是他生意场上的目标,却是他的爱情目标。舒曼不想跟他纠缠,掉转头就走。他不紧不慢地跟过来,很快跟她并肩,故意刺激她:"听说你回离城工作了,跟家人住在一起吗?"

她白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住你家里。"

"你当然可以住我家里,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什么事都不是这么绝对的,十七年前,我从这桥上跳下去的时候,认定自己必死无疑,也认定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看着舒曼说。

舒曼停住脚步,盯着他:"你……也跳下去过?"她指了指桥下。

"嗯,跳下去过啊。"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像跳下去是件很轻松随意的事情,"当时正是冬天,水冷得刺到骨头里去了,我现在关节很不好,一到冬天就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怎么,你也干过这事?"

舒曼没看他,反问他:"你为什么跳下去?"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她仍然这样问。谁知他只悠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弟弟死了,母亲疯了,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了活着的勇气,当然就跳下去了。"说着他也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