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奇案(第9/10页)
“放心吧,福尔摩斯先生,”雷斯垂德一边向房门口走一边说,“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
“请问你们准备怎么控告他?”福尔摩斯急忙问。
“谋杀福尔摩斯先生未遂。”
“雷斯垂德,这可不成,我可不想出这个风头。这个案件是你的功劳,只属于你。你用你一贯表现出的智慧和勇敢抓住了他。”
“据我所知,莫兰上校在上月三十日谋杀了罗诺德·阿德尔。他是用一颗爆炸子弹,从公园路四百二十七号二楼正面的窗口中,开枪打死了罗诺德·阿德尔。你可以用这个罪名起诉莫兰上校。而我呢,现在要跟华生一起到我的书房抽根雪茄烟,在那里待上半个小时,这样可以充分放松消遣一下。”
最终,福尔摩斯还是没有跟警察们一起去,他打算回避本案。我们来到书房,这里由于迈克罗夫特和赫德森太太的照管,依旧像从前一样整洁。在书房的一角,作试验的地方,那张被酸液污染了桌面的松木桌还在那里,另一边架子上一排大本的剪贴簿和参考书都在,挂图、提琴盒、烟斗架,连装烟丝的波斯拖鞋都显得那么亲切。其实,在屋里我最想见的除了我们笑容可掬的赫德森太太之外,就是在今晚的行动中起了关键作用的假人。这个惟妙惟肖的、面容逼真的蜡像,身上还披着一件福尔摩斯的旧睡衣,我敢肯定:如果从远处看,它完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切吩咐你的都照做了吗,赫德森太太?”
“全是照你的吩咐,尊敬的先生。”
“好极了,我们应该感谢你,你做得非常好。子弹肯定准确地击中了位置。”
“是的,先生。子弹恰好击中蜡像的头部,然后穿过蜡像击中墙面,掉在地毯上,让我捡起来了!”
福尔摩斯接过子弹,然后递给我。这是一颗铅头左轮子弹。谁也不会认为这样的子弹是从气枪中打出来的。
福尔摩斯走上前去,脱掉身上穿的那件旧礼服,重新换上蜡像身上的那件灰褐色睡衣。说实话,隔得这么近,我都有点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这个老猎手果然厉害,这么大年纪了手居然还不抖,眼睛也非常好使,”福尔摩斯摸着蜡像被击中的破碎前额笑着说,“对准头的后部正中位置,子弹恰好穿过大脑。真不愧是射手,我想伦敦也没有人能比他强。”
“应该是没有。”
“瞧,这才叫厉害!不过,更厉害的一个人物恐怕你还没听说过,我敢肯定,詹姆士·莫里亚蒂的名字你不知道吧,他是本世纪的著名学者之一,你可以在我那本传记索引中找到他,那本书就在架子上。”
我走过去找到了那本书,然后递给福尔摩斯。他躺在坐椅上,懒洋洋地享受着雪茄烟,不时地翻看着那本传记索引。
“哈哈,看我收集的这部书还真不错。莫里亚蒂这个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主,还有放毒犯莫根,遗臭万年的惯犯梅里丢,曾在查林十字广场的候诊室里把我左犬齿打掉的马修斯等等。而最后这个,就是咱们今晚见到的朋友莫兰上校。”福尔摩斯细数着这些大名鼎鼎的恶徒。
我接过本子,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塞巴斯蒂恩·莫兰上校,无业游民,曾在班加罗尔的工兵一团服役。一八四零年出生于伦敦,英国驻波斯公使奥古斯塔斯·莫兰爵士之子。先后在伊顿公学、牛津大学学习。后来加入帝国陆军,去过查拉西阿布(派遣)、舍普尔、喀布尔,参加过乔瓦基战役、阿富汗战役。曾经写过《喜马拉雅山西部的大猎物》(一八八一)、《丛林中三月》等书(一八八四)。此外,此人还是一个赌徒,是巴格特尔纸牌俱乐部的会员。而在这行字的旁边,福尔摩斯用笔清晰地加注了一行字:伦敦第二号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