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奇案(第10/10页)

“真看不出来,这个恶贯满盈的坏蛋还是个体面的军人呢。”

“呵呵,是的,”福尔摩斯回答说,“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一向很有胆识,他曾在印度徒手爬进水沟去追一只受伤的印度猛虎。华生,树木易树人难啊,一个人的成长经历是多么复杂和曲折啊。”

“这个观点我同意。”

“莫兰上校在印度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仍旧没有在那儿常待。他退伍回到了伦敦,而就在这里,他终于混得声名狼藉。也正是因为这个,他被莫里亚蒂教授看中,担任他的参谋长。莫里亚蒂资助他挥霍享乐,只派他从事非常复杂高级,要求严格的案子。一八八七年,莫里亚蒂派莫兰上校在洛德杀害了斯图尔特太太。但是由于案犯手段高明,至今都没有破案,我敢肯定一定是莫兰杀害的,背后的主谋就是莫里亚蒂,而他杀害斯图尔特太太的武器就是那把气枪。那天我去你寓所,还记得我把百叶窗都关上了吗?不要以为我疑神疑鬼,我可明白莫兰上校和他那把气枪的威力。还有在莱辛巴赫悬崖上那不愉快的五分钟,都给了我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我在法国的时候经常看报纸。其实,我是在搜集莫兰上校的消息。我时刻提防着他,算计着他,并且打算寻找一切机会逮住他。他在伦敦逍遥一天,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一天。我的梦中总是有他的影子,我想他一定也在打我的主意,对我下手是迟早的事情。而我呢?必须赶在他对我下手之前,将他绳之以法。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总不能在大街上一看见他就枪毙他吧?也不能整天跟在法院院长和市长的屁股后面嚷着要求保护。我一方面必须留心莫兰上校对我的预谋,还得主动打听他的新闻以尽早地将他捉拿归案。后来,我从报上知道了罗诺德·阿德尔惨死的消息,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据我所知,这件案子非莫兰上校莫属,他原先同罗诺德·阿德尔一起合作,从牌桌上挣钱。然而他还是对着他自己的合伙人开了枪。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杀死罗诺德·阿德尔的子弹完全可以证明莫兰的罪行。在我了解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回到伦敦,不料却被莫兰的人发现了,于是上校提高了警惕,并且开始了他针对我的罪恶计划。我猜测上校肯定是预感到了某种事情的发生,他肯定要先发制人。于是我故意在窗口那地方给他摆了个活靶子,并预先通知了苏格兰场的警察。本来我预料到了他的作案现场,但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来袭击我。亲爱的华生,你看,这些够你为这个案件记录了吗?”

“可以,但我还有一点疑问,”我说,“那就是莫兰上校为什么会谋杀罗诺德·阿德尔。”

“啊,我亲爱的华生,这个我们只能靠逻辑推理作出假设了。”

“那么,我想听一听你的假设。”

“我想肯定是莫兰上校和年轻的合伙人阿德尔在赌桌上赢了一大笔钱。可以肯定的是,莫兰作了弊,因为打牌作弊是他一贯的做法。也就是在阿德尔遇害的那天,阿德尔知道了莫兰作弊。阿德尔这个人与莫兰的想法不同,他对作弊避之不及,因为他不想因为作弊而被俱乐部辞退,因为被除出俱乐部就等于毁掉自己,以至于声名狼藉。他,阿德尔为了保住自己在俱乐部的职务,肯定要求莫兰去主动承认错误,并交回自己靠作弊所赚的钱,而莫兰当然被他气得发了疯,最后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莫兰一气之下就把阿德尔给杀了。而就在莫兰将魔爪伸向阿德尔的时候,我敢说他还在计算自己该退还俱乐部多少钱。”

“这个推理太完美了,我完全相信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这个推理真不真,还要等审讯过了才知道,或者遭到反驳或者验证。不论怎样,我们都不要管它了,华生,我现在倒是对莫兰上校的那把气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冯·赫德尔这把了不起的气枪现在想必已成为苏格兰场博物馆的嘉宾。而我,福尔摩斯先生,下一个要处理的案子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