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网(第23/35页)
“怎么样?”甘特先生说,“前几天多克·汉斯利来找我,给了你和我两张票去看。你想想!”他说,“六个月前他们还是好伙伴,可现在多克竟然等着给他们设圈套。”“哎呀,是啊,”我说,“他们以前可是好得亲密无间呀。”——当然,这是事实。埃德·米尔斯、劳伦斯·韦恩以及多克·汉斯利是二十年的心腹之交——“我跟你说件事,”我说,“我觉得他是他们当中最坏的一个。嗯,”我说,“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他们都是些恶棍,多克·汉斯利是他们中最残忍的一个,我想他清楚这一点。唯一不同的是,”我说,“他是警察,所以他有法律罩着他。”哎呀,当然了!难道他们没说过那时他正因杀了里斯·麦克伦登而受审——当然他们把他给放了,理由是一个正在值勤的警官在正当防卫,但是我当时对你爸爸说:“好了,你和我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一次极其残忍的蓄意谋杀。”当然,里斯是个非常强壮的人,他一旦喝醉那可真是恐怖——而且,我想,他也杀过很多人——但是他和汉斯利是挚友,你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向很好。后来,他们以他喝醉扰乱治安把他给逮捕了。噢!事情是这样:他当时吵得很凶,他们不得不把他从牢房里带出来。哦!他们说你可以从广场的对面听见他的吼叫声,他们把他安排在他们称之为地牢的地下室里;当然,那只不过是个铺了一层脏地板的陈旧地下室,曾经是市里的马棚。嗯,汉斯利是那样辩护的:他说他到那里去看看他能不能和他说说理,让他平静下来,当然,他说麦克伦登在那里找到了一块旧马蹄铁,他刚一进去,他说,麦克伦登就扑了过去,想用那块马蹄铁打他的脑袋。
所以他声称当时不是他死就是麦克伦登亡,他就从他手里抢过了那块马蹄铁,在他额头上砸了一下就把他给砸死了。嗯,他们审判他的时候,其余的人说他从楼下上来时满身是血,说,“你们最好给里斯找个医生。恐怕我已经把他给打死了。”哎呀,当然了,等医生到那儿时,发现已经没他什么事了,麦克伦登已经死了。哎呀,医生说他好像是用那东西打了他上百下,说把他头一侧的脑浆都给打出来了,他躺在血泊里。噢,他们说场面太可怕了。
你爸爸也去听了审判,他回家后说起这件事:“我跟你说吧,”他说,“我一生从来没有听过像瑞伯·彭特兰今天在法庭上那样精彩的演说——”当然,你表弟瑞伯在告发他——“那可真精彩,”你爸爸说,“我真希望你能听得到。”“哎呀,”我说,“他们打算怎样办?会不会给他定罪?”“嗨,天哪,不会!”你爸爸说,“他无罪释放。他免受追究原因是正当防卫,但我跟你说吧,”他说,“今天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愿意站在他的位置上,你要记住我的话,只要他活着,他绝不会忘记彭特兰对他说的话。他听的时候脸都白了,”他说,“我想他会把这些话带进坟墓里去。”当然,在法庭上才发现——瑞伯·彭特兰证实了这一事实——自从多克·汉斯利当警察以来,他枪杀并杀死了十八个人,你爸爸说他转向陪审团告诉他们,“你们授予警察徽章,你们用完善的法律完全授权于一个毫不手软且毫不留情的人,而对这个人来说,杀死一个人就好比杀死一只苍蝇,你们给了他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然而你们有些人,”他说,“却又让这条疯狗自由地去掠夺、去杀那些无辜的手无寸铁的人。看看这个坐在你们面前的人!”他说,“抖抖索索的,额头上印有凶手的烙印,双手沾满了所有他杀害了的人的鲜血。死人的手指从坟墓里伸出来指责着他,”他说,“要是他们的鲜血能说话,也会像那些孤儿寡母一样大声哭诉要给他定罪——”哎呀,甘特先生说这话太震撼了,说汉斯利脸色发白,颤抖着,仿佛亡灵真的回来指责他。但是,当然就像每个人所预测的那样他们宣判他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