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居心叵测的游艇主(第3/5页)
“谢了,吉夫斯。”
“先生言重了。”
“你做得很好。不过,从某个角度来看,斯托克老爹认为我疯了也好,没疯也罢,我并不以为意。我是说,他自家亲戚里就有一位喜欢倒立走路的先生,这种人哪有资格评论人家是不是心智健全,还敢端着架子,自以为……”
“Arbiter elegantiarum[1],先生?”
“不错。因此,从这方面看来,老斯托克怎么看我,我根本无所谓。耸耸肩就完事了。但这个先放在一边不提。我得承认,他改变初衷,倒是好事,所谓事有凑巧,我决定赴约,这封请帖正是……”
“Amende honorable[2],先生?”
“我想说橄榄枝来着。”
“抑或橄榄枝。这两个词词义几乎相差无几,私以为,法语表达用在此处或许更加恰当,其中暗含了愧疚之情、弥补之意。不过,先生喜欢‘橄榄枝’一词的话,也并无不是之处。”
“谢了,吉夫斯。”
“先生客气。”
“想必你知道,你这么一打岔,我已经忘了说到哪儿了。”
“抱歉,先生,恕我多嘴。如果记得不错,先生说到有意接受斯托克先生的邀请。”
“啊,对,很好。我决定赴约,管他是橄榄枝还是‘阿曼达’,根本无关紧要,都是鸡毛蒜皮的小破事,吉夫斯……”
“是,先生。”
“至于为什么决定赴约,我这就告诉你。因为这样我就有机会见到斯托克小姐,替扎飞说情。”
“明白了,先生。”
“当然这并非易如反掌。我压根不知道从何做起。”
“先生,我倒有个建议。假如小姐听说爵爷抱恙,想来会为之动容。”
“她知道扎飞身体好着呢。”
“自从两人分手之后,爵爷心力交瘁,因而抱恙。”
“啊!我懂了。悲痛欲绝?”
“先生所言甚是。”
“只想一死了之?”
“先生说得恰到好处。”
“她会起恻隐之心,是吗?”
“十有八九,先生。”
“好,那我就走这个路线。请柬里说晚上七点开席。是不是早了点?”
“我想此番安排是为了方便德怀特小少爷。这场宴会是他的生日宴,昨天我跟先生提过。”
“对呀,过后还有黑脸艺人表演,他们会到场吧?”
“是,先生。艺人班子会如期到场。”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班卓琴手聊两句。我有几个指法方面的问题想请教请教。”
“应该不难安排,先生。”
他口气好像有点僵硬,看得出,提起这个话题,他还是有些尴尬。我是说,触到了旧伤口。
那,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开诚布公直截了当,这是我的一贯看法。
“吉夫斯,我的班卓里里水平大有进步呢。”
“果然,先生?”
“要不我弹一首《爱情是什么呢》给你听?”
“不必了,先生。”
“你对我这件乐器仍然坚持己见?”
“是,先生。”
“唉,好吧。真可惜,咱们在这个问题上意见相左。”
“的确,先生。”
“算了,勉强不得。别往心里去。”
“不会,先生。”
“虽然很遗憾。”
“着实遗憾,先生。”
“好了,告诉老斯托克,我七点钟准时挽起秀发出席。”
“是,先生。”
“用不用写张客气的便条?”
“不必,先生。老先生吩咐说带句口信就可以。”
“那好咯,你去吧。”
“遵命,先生。”
晚七时整,我如约登上游艇,把帽子和轻便的外套随手交给经过的水手哥。此时此刻,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各种情绪都在胸中激荡。一方面,扎福诺·里吉斯清新的臭氧让我食欲大增;回想起纽约的经历,我知道J.沃什本·斯托克从不亏待餐桌上的客人。但另一方面,有他在场,我从来就没办法所谓地处之泰然,尤其是这会儿,我心里更是没底。不妨这样说吧:肉体的或者物质方面的伍斯特对这桌酒宴翘首以盼,但精神方面的他却有点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