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第2/7页)

“你是说格斗吗?”

“是的。”

“我认为不会,我确信他不会再参与那件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再去了呢?”

“我有把握。不过如果你还担心的话,可以跟警察联系。”

“警察?”

“对呀,怎么了?”

明克其实知道奥维特在想什么。作为一名声名狼藉的妓女,她不可能指望得到警方多大的重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能向警方求助,毕竟这是警方的职责。他俩在皇家公园门口停下了脚步。

“不过我会继续帮你四处打听的。”明克说。

“谢谢你。”

***

雨水不断地溅落在脏兮兮的有机玻璃穹顶上,发出“噼啪啪”的声响。斯蒂尔顿坐在一张床铺上,将薇拉的“疗伤树脂”涂抹在自己胸口的伤处。玻璃罐子已经快要空了,这罐树脂用完之后,他就没法再得到更多了,因为薇拉和她祖母都已不在人世了。他看了看摆放在搁板上的薇拉的小照片——他曾找《斯德哥尔摩形势》编辑部的工作人员索要一份薇拉的工作证复印件,他们同意了他的请求,而那个复印件上就有一张薇拉的小照片。他时常会想起她,而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反倒不会有这样的感受。随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些跟薇拉截然不同的人,那些曾经在他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却被他疏远的人。阿巴斯、马尔腾,还有梅特,他每次都会想到这三个人。当然,他偶尔也会想到玛莲娜,可是他和玛莲娜之间的过往实在是太沉重、太复杂、太令人忧伤了,每每想起她几乎都会耗尽他赖以生存的所有气力。

他低头看了看罐子里面,树脂已经见底了,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斯蒂尔顿继续抹着树脂,这种时候他对门外的访客可没什么兴趣。不过几秒钟后,他看到前妻的脸出现在了窗户外面。两人的视线交会在一起,就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

“进来吧。”

玛莲娜推开房门,看了看活动房屋里的格局。她穿着一件式样简单而朴素的浅绿色直筒型大衣,一只手上握着雨伞,另一只手上提着个灰色的公文包。

“你好,汤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朗宁告诉我的。我能进来吗?”

斯蒂尔顿示意玛莲娜进屋,后者照做了。地板上曾经留下血迹的区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他还在上面铺了一些报纸。他希望不要有奇怪的昆虫从报纸下面爬出来,起码现在别发生这样的事。他把罐子放到一边,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床铺。

这样的感觉可不好。

玛莲娜把雨伞折叠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真的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彻底放弃自己的人生了吗?这真的可能吗?她继续观察着房子里的一切,随后看了看窗户。

“窗帘很漂亮。”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的……噢,其实也不是。”

玛莲娜笑着将大衣的领子敞开了一点。她小心翼地坐在一张床上,接着又再次四处打量着。

“这是你的活动房屋?”

“不是的。”

“对,应该不是……我看到……”

玛莲娜朝锈迹斑斑的液化气炉灶点了点头,那里挂着一条薇拉的连衣裙。

“那是她的裙子吗?”

“是的。”

“她讨人喜欢吗?”

“她被人打死了。你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他像往常一样直奔主题,迅速与人建立起了一种疏离感。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点他过去常有表情的影子。在他处于正常状态的时候,她常常被那样的表情深深刺透,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两者的DNA是相符的。”

“真的吗?”

“在海滩上找到的发夹的主人跟你给我的那绺头发的主人是同一个人。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