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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高兴地笑了,克林特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排白牙,他举起帽子向喝彩的人们致意,但并没有抬头看他们,只是像是一名板球运动员举着帽子似的。然后,他骑着马走出了赛场,没有理会裁判取消自己比赛资格时的眼神,内心十分欣慰,自己最终还是能够引导自己的“长筒袜”跨越那些讨厌的障碍。
六号选手有两次犯规,七号也有两次半犯规。
“请八号出场。”扬声器里喊道,然后简打了个哆嗦,把自己的手放进了碧的手掌里。至少这一次露丝不用再绞尽脑汁编撰戏剧了;她的嘴巴张得老大,充满了焦虑,全然忘记自己是露丝·阿什比了。
“缇伯”既不具备“绝尘驹”那样丰富的经验,也没有它那机械般的力量。但它不得不上场。西蒙的判断和“缇伯”的力量决定着他们是否能够超越佩吉和“绝尘驹”的完美表现。博莱特认为西蒙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都发白了。对他来说,超越佩吉比赢得这场乡村比赛意义要重要得多。他要从那女孩的手中夺过奖杯,他不能让她凭一匹以前就夺过冠的马击败自己这匹初来乍到的马。
“缇伯”进入赛场后显得很茫然,仿佛在说:“我已经做过这些了啊。”当它看到那些栅栏后耳朵为之一颤,表情疑惑。面对这些已经进行过的项目,它显得毫无兴趣。但它还是优雅地来到第一根栅栏跟前,轻松流畅地完成了跨越。博莱特心想,自己甚至都能感同身受地听到西蒙·阿什比的心跳声。总之,他自己的心已是怦怦直跳,声音就跟布雷斯铜管乐队的大鼓声似的。西蒙已经完成了这轮一半的比赛了。露丝嘴唇紧闭,双目合上,看上去像是在祈祷。等她睁开眼睛,“缇伯”已经一骑绝尘般地来到了大门跟前;身后徒留一汪黑泉冲刷着白色的障碍物。“哦,感谢上帝。”露丝说。只剩下跨越围墙和池塘了。
在赛场远角的“缇伯”刚转过身来面对围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西蒙的帽子被刮了下去,在其身后的地面上向远处滚去。博莱特觉得西蒙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就连托尼·托塞利都没有表现得像西蒙这样忘我。对于此时的西蒙来说,他的世界里显然只剩下他自己和他那匹黑马,以及那些栅栏而已。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西蒙·阿什比的世界,然后侥幸逃脱。
西蒙知道的所有关于骑术的知识、所有他从两岁开始就骑在马背上获取的经验,此时都被动员起来,以此确保“缇伯”能够安全平稳地越过这道围墙。“缇伯”不喜欢硬邦邦、光秃秃的障碍物。正当它开始慢跑着朝围墙靠近时,一只白色的小猎犬尖叫着冲出来追逐着那顶落在地面上的帽子,以其小猎犬特有的声音兴奋地叫喊着,就像是一个大脚踢出来的皮球呼啸着从飞驰的“缇伯”面前划过。
“缇伯”突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露丝又闭上眼睛开始祈祷。西蒙耐心地抚慰着“缇伯”,当他引导着它绕圈慢跑时,有人把小猎犬抓了回去,交给了它的主人。(有人喊道:“可怜的苏格兰狗小宝贝,差点被踩死!”)西蒙在耐心抚慰“缇伯”的同时,无情的秒表也在嘀嘀嗒嗒地转着。想必他也知道时间就快用完了,小猎犬的突发事件也告一段落了,再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会让他压力倍增。
博莱特经常会对西蒙的自控能力感到惊讶,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惊人的先例。尽管带着“缇伯”来到栅栏跟前压力一定很大,但西蒙决不能再给“缇伯”出错的机会。他宁可牺牲宝贵的时间,来为“缇伯”争取更大的胜算。
然后,西蒙显然测算了到达围墙可能的最短时间,这才把大汗淋漓但已恢复镇定了的“缇伯”再次带回到了围墙跟前。就在他们来到围墙跟前的前一刻“缇伯”还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