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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热切地,赌上整个人生打坐。

  

  果决。不,太果决了。若非怀抱着巨大的热情行动,连琐事都无法完成。然而别说是赌上人生,连一点风险都不愿背负的我,实在是做不来这种事。我的人生不仅总是缺乏紧张感,还总是被莫名的不安所包裹。完全两相矛盾。我光是置身子昏暗禅堂的寂静中,就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胸前拿着警策的佑贤和尚静静地在僧侣之间来来去去。活动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我的视线无意识地盯着佑贤的动作。光线微弱的堂内很难识别出每一个僧侣。不过我也只认识慈行和佑贤,以及为我们带路的英生与托雄,还有巨汉哲童而已,即使光线明亮,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受到昏沉一一即睡魔袭击时,或者被看出心思紊乱时,坐禅中的僧侣会被用警策敲打。

  

  看不下去。

  

  早晨采访时也是这样。

  

  早课和行钵都没有问题,但是到了采访坐禅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忍耐,一个人离开了禅堂。

  

  就算敦子问我何谓坐禅,我也不可能回答得出来。

  

  充斥整座禅堂的紧张感与令人受不了的压力再次化为无法形容的排斥力,把我向外推挤。

  

  而且堂内相当寒冷,气温和外头没什么两样。鸟口揉着依然赤红的眼睛,我们在路上向他说明状况,但是他好像还没清醒过来。

  

  敦子冷得抱着自己的肩膀,饭洼则一脸憔悴地一一扫视僧侣们。

  

  一名僧侣回来了。我望向人口,看守警官的脚微微颤抖着。他很冷。此时,我终于明白了那种颤动正是把他和僧侣区分开来、把他贬至俗界的原因。

  

  好想赶快到外面去。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之久。

  

  饭洼差点倒下,敦子扶住她,结果蹲了下去。鸟口早就在装机材的箱子上坐下,站着的只有我和今川而已。

  

  今川似乎陷入恍惚一一在我看来是这样。

  

  突然,一阵粗暴的风卷起,野蛮人发出的粗鲁声音从人口侵入进来,是数名刑警和警官,支持的搜查员抵达了。

  

  我们被带到外面,移到旁边的小型建筑物。

  

  但还是一样不舒服。

  

  只是稍微暖和了一点而已。

  

  只是视觉上受到遮蔽罢了。大批僧侣在隔壁建筑物持续打坐的现实,就算想要割舍也割舍不下。例如说有个盒子里装了某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明白只要不打开盖子就不会有事,却反而更不愿意把它拿在手里吧。因为明白里面装了什么,却不能看见的状态,会引发更大的不安。

  

  我觉得就像这样。

  

  虽然隔壁的大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不明所以的可厌东西,而是清净的修行僧众。

  

  一名年轻警官为了监视我们而留在室内,但我怀疑他是否真的了解状况。外面好像还有一个人。也不能归咎于有人监视,但我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连坐姿都不敢改变,只听得见衣服与榻榻米磨擦的声音。

  

  耳中听见的,净是树木在远处喧闹的声音。

  

  是冬季的夜风吹过了山间吧。

  

  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