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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的价格(第3/5页)

驾船出海第一天,卡莱卡努力操纵着独木舟,让船顺着风向前进。独木舟上没有帆,他就用草席充当风帆;独木舟上没有指南针,他就凭借太阳的方位来判断方向。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有时风浪很大,稍有不慎海水便会灌进船中,卡莱卡不得不一次次用水瓢将海水舀出。就这样,独木舟在大海中艰难地前进着。

第二天清晨,帕内特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吃力地撑着坐了起来,看见卡莱卡蹲在船尾,正在用水瓢向外舀水,他叫了一声:“给我来点儿酒!”

“别喊了,这里连一滴酒都没有。”卡莱卡摇摇头说。

“给我酒,给我一点儿酒,就一点儿!”帕内特不断地哀求着,眼中闪出渴求的目光。最后他喊累了,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帕内特一直这样神志不清,有时候还说几句胡话。

直到第四天,他才清醒过来。由于连续几天水米未进,他的身体虚弱不堪。卡莱卡给他端来了一杯东西,帕内特以为是白兰地,急忙接过来一饮而尽,可喝下去后他才发现原来是可可奶。于是,他又冲着卡莱卡嚷嚷起来:“我就喜欢朗姆酒,给我朗姆酒!”

卡莱卡默不做声。四周除了风和海浪的呼啸声外,也没有人回答他。帕内特急忙四下打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大海之中颠簸,他顿时慌了神儿:“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风,”卡莱卡说,“是风把我们送到这儿来的。”

“什么?”帕内特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卡莱卡的话,或许还以为自己是钓鱼时迷了路。他常年饮酒,如今突然喝不到酒了,大脑反倒不太清醒了。他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双手扒住船舷,嚷着闹着要回家。他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身在数百公里外的大海中了。

卡莱卡没有办法,只好用绳子把帕内特捆在船板上。海面变得平静起来,船轻快地在海面上滑行。卡莱卡小心地照料着手脚被绑的帕内特,时而泼点海水在他头上,为他降温;时而喂他几口可可奶。此外,每天还为他梳理两次胡须。

又过了几天,帕内特的神志渐渐恢复了正常。在卡莱卡的悉心照料下,他破天荒地戒断了酒瘾,脸色也变得正常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脸色就像腐烂的海藻似的。

卡莱卡操纵着独木舟,继续航行在大海上。如果凑巧遇到小岛屿,卡莱卡就登上岸,生起一堆火,用锅煮米饭和土豆,改善一下伙食,但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有一次,他们被一个小岛上住着的白人发现了,有两个白人划着小艇追赶他们的独木舟。卡莱卡知道,作为逃亡黑奴,如果被抓到则必死无疑,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用步枪射击,打死了其中一个白人,但是他们的独木舟也被对方的子弹击穿了。

“快,我这边有个弹孔,水正在向船里涌,快把它堵上!”帕内特叫道。

卡莱卡赶紧将捆绑帕内特的绳子解开,然后把那个弹孔堵上。帕内特得到了自由,他伸了伸胳膊,好奇地东张西望,“喂,我们航行多久了?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他问道。

“芭比。”卡莱卡回答说。这是他家乡的土语叫法。

“啊?”帕内特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他知道,卡莱卡的家乡距离福浮堤海滩有八百英里。乘这种没有帆、没有篷的独木舟在海上航行八百英里绝非易事!他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位朋友肃然起敬:这个黑人小个子真了不起!

“好吧,去你的家乡住些日子也好。”帕内特说。

最初的时候,帕内特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卡莱卡就经常给他吃可可豆和甜土豆,渐渐地,他开始恢复了力气和神志,尤其是当他逐渐脱离了酒精的麻醉和毒害之后,对福浮堤的记忆也慢慢地淡化了。就这样,一个土著和一个刚刚戒掉酒瘾的酒鬼,共同操纵着独木舟向芭比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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