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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兰草(第4/4页)

宰相君附言道:“以前屡次来书,我家小姐不解其意。小姐对于世间无论何事,顾虑异常周到,因此不能作复。但今后自然不会再有此种事情了。”这也是真情实理。柏木答道:“如此甚好,我今日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今后自当尽力效劳。借以表达我之忠诚。”说罢便起身归去.此时月明如昼,天色清丽,照见柏木中将的姿态异常优雅。他身穿常礼服,容貌昳丽,与此景色十分调和,诚可赞美。众青年侍女相与议论:“此人容貌姿态虽然赶不上夕雾中将,但也异常优美。他家兄弟姐妹怎么会个个长得如此出色呢!”她们每逢略有所见,照例极口称赞。

①妹山在纪州伊都郡,绪绝桥在陆前志田郡。此诗大意是:不知你是称妹,因而迷于失恋。

髭黑大将和柏木中将都是右近卫府的僚属。髭黑常常请柏木来,同他亲切晤谈,托他代向内大臣说亲。髭黑大将人品也很优秀,显然是朝廷辅弼的候补人,内大臣对他也很满意。只因源氏主张送玉鬘入宫,他不便违反其意而将她许给髭黑。他竟在猜想源氏别有用心,因此玉鬘之事,悉听源氏作主。这位髭黑大将原是皇太子的生母承香殿女御之兄。除了源氏太政大臣和内大臣之外,皇上对他信任最深。年龄大约三十二三。其夫人乃紫姬之姐,即式部卿亲王之长女,比他年长三四岁。并无特殊缺陷,然而恐是人品欠佳之故,髭黑大将称她为“老婆子”,一向不把她放在心上,常想和她离异。因有此种情形,源氏总觉得髭黑大将不配当玉鬘的夫婿,一直不曾允许他。髭黑大将并无浮薄好色之行。然而为了玉鬘,曾经用尽心计,东奔西走。他从详悉内情的人那里探知:内大臣对他并无异议;玉鬘并不乐意入宫。便屡次去找玉鬘的侍女弁君,对她说道:“现在只有太政大臣不曾同意,小姐的生身父亲早就没有异议了。”催促她快快玉成其事。

不久到了九月。秋霜初降,晨光清丽。那些替求爱者拉拢的侍女,拿来了偷偷送来的许多情书,玉鬘自己并不看信,都由侍女读给他听。髭黑大将的信中写道:“指望本月有成,不觉空过多日。怅望云天,心焦如焚。

九月不祥且不管。

岂知拼命也徒劳。”

原来他已明知过了九月定当入宫也。萤兵部卿亲王的信中写道:“事已如此,尚复何言!只是莫教艳艳朝阳色,消尽区区竹上霜。①①朝阳比喻冷泉帝,竹上霜比喻他自己。

但望俯察我心,亦可聊慰相思。”这封信系在一根异常枯槁的小竹枝上,竹叶上的霜也不拂落,连那个送信使者也形容枯槁。还有式部卿亲王的儿子左兵卫督,即紫姬之兄,因为经常出入于六条院,自然详知玉鬘入宫之事。为此不胜悲愤,信中诉恨之言甚多。其诗云;“心虽欲忘悲难堪,如之奈何如之何?”①这些情书的纸色、墨迹和熏香之气,各不相同,各得其妙。众侍女都说:“将来和这些人一概断绝,也太寂寞了。”玉鬘不知有何感想,只对萤兵部卿亲王略复数字:“葵花纵有心向日,亦不自消早降霜。”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萤兵部卿亲王看了如获至宝。由此可见玉鬘已经了解他的心迹,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亦觉欢喜无量。此种来信虽然无甚要事,但各人各自中恨诉怨,花样甚多。总之,为女子者之心情,当以玉鬘为模范。源氏太政大臣与内大臣对她都如此评判。

①古歌:“不忘欲忘终难忘,如之奈何如之何?”见《清慎公集》。左兵卫督之诗据此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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