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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姬想尽办法以此作为她的行动准则。要遵守这一准则并不总是那么容易。

露米姬对里希麦基的记忆很少是美好的。其中之一就是与里希麦基剧场有关,九岁的时候,她在剧场里看话剧。她已经记不起她看的话剧叫什么名字,这也无关紧要。露米姬喜爱剧场观众席的味道、轻轻的说话声以及灯光熄灭但演出还没开始这一短暂的时刻,大家屏息等待,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露米姬坐在最前面的一排,她必须把脑袋往后仰才能看得舒服。演员们离得很近,连他们最细小的表情露米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露米姬记得当时有一个黑头发的演员,她跳舞、跑步、跳跃都轻而易举。她那蓝灰色裙子的下摆像波浪起伏的海水那样飘扬。当她跳到舞台边上时,露米姬看见她的膝盖在裙子下面露了出来,膝盖上绑着绷带。露米姬看见这一情况后就开始仔细地观察演员的表情。她发现,迷人的微笑、响亮的大笑和汩汩流水般的台词背后是阵阵的疼痛。每个跳跃,每个舞步,演员脸上都掠过一个阴影,这很短暂,所以别人肯定不会注意到的,而露米姬却洞察了,就好像迷雾瞬间洗清了她的眼睛。

露米姬看着这个演员,看得出了神,她忘记看别的东西,剧中的情节不再吸引她了。露米姬盯着演员灰眼睛里不断变化地神情,她觉得别人也可以这样做。你可以扮演一个别人看不穿的角色,这样你可以把疼痛隐藏起来。

轻快的舞蹈,哈哈的笑声像盛开的苹果花充满了整个舞台,对露米姬来说,这表示这位演员身上隐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她觉得将来她也可以成为像这位演员一样的人。她可以在生活中选择自己的角色,走上舞台或者待在观众席上。露米姬可以成为任何一种人。

从火车车窗往外看,12月的下午看起来比平常要黑得快。现在已经灰蒙蒙了,就跟整个10月、11月和12月初一样灰蒙蒙的。今天没有下冻雨,而是下毛毛雨。地是黑的。树上光秃秃的树枝是黑的。露米姬的影子从车窗里映了出来。她的眼睛看起来也是黑的。

火车驶过托伊亚拉站后,露米姬觉得内急,她决定在火车上而不是等回家后再解手,尽管很快就能到家。当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发现座位上有一张对折起来的A4白纸。露米姬向四周看了一眼。车厢里没有别的人。就在此时,火车在兰姆派拉站停了下来。

露米姬打开白纸,她觉得她的双手在颤抖。

我的露米姬:

我知道,当你走过那座建筑物时你心里是多么难过啊。我知道你在那里所经历的一切。这使我为你感到无比的愤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他们遭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用他们的鲜血来粉刷墙壁。我可以把你开始做的事——合理的报复——进行到底。只要你一声请求,我就替你去干。

我知道她们的名字。安娜-索菲亚和范妮莎。别怀疑,我不是开玩笑。

既然现在提到了人名,我还知道另外几个名字。你是露米姬(白雪公主),不过还有一个名字,大概是叫露丝(玫瑰公主),你还记不记得?

你好好想一想。你肯定会想起这个名字。虽然你差不多把别的东西都忘了,但你没有忘记这个名字。

我将继续跟着你。

你的影子

露米姬感到一阵恶心。不管这封信是谁送来的,这个人现在肯定不在火车上。他一定在兰姆派拉下车了。这个流氓完全知道如何准确地选择投信时间。

信的作者一直跟着她到里希麦基,在门外守候着,一直等到她返回,还等着她上厕所,一想到这一切,露米姬就想呕吐。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给她送一封匿名信。

这不是什么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