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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也得为我因人设事。”潘西说。他说得不错。后来比尔向史迈利坦承,他当初没有估计到阿勒莱恩后台的力量。

“他们是谁?”史迈利曾经问过,“他们怎么能够把一个你不要的人强塞给你呢?”

“打高尔夫球的。”老总不高兴地说。打高尔夫球的和保守党人,因为那时阿勒莱恩勾搭上反对党,尤其是得到了迈尔斯·塞康比张开双手的欢迎,他是安恩的表兄弟,可惜不是远房,现在是拉康的大臣。但是老总没有力量抗拒。圆场当时奄奄一息,甚至有人主张撤销原有机构,重起炉灶。在间谍世界中,失败一向祸不单行,只不过这次是没完没了地拉得特别长而已。情报价值下跌,而且越来越值得怀疑。在关键的地方,老总的手不够狠。

这种暂时的挫折,并不妨碍老总为潘西·阿勒莱恩创设“对外活动总指导”一职拟草案时所得到的乐趣。他把这个新职称做潘西的小丑帽。

史迈利无计可施。比尔·海顿这时在华盛顿,想和美国情报局的法西斯清教徒(他这么称呼他们)谈判一项谍报条约。史迈利已升到五楼,他的任务之一就是为老总挡驾谢客。因此阿勒莱恩见不到老总只好来问史迈利:“为什么?”他在老总外出的时候,就到史迈利的办公室来见他,请他到他那个暗淡的公寓去(先把他的情妇打发出去看电影),用哭丧的苏格兰腔问他:“为什么?”他甚至不惜工本,买了一瓶威士忌大方地硬灌史迈利,自己却只喝一瓶比较便宜的酒。

“乔治,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呢?我们有过一两次小争吵,那有什么了不起,你说说看?他为什么盯住我不放?我只不过想在上层有一席之地。大家都知道我凭我的成绩有权这样要求!”

他所谓的上层是指五楼。

老总为他拟的草案,初看之下甚为冠冕堂皇,根据这一条例,一切活动计划在实施之前,阿勒莱恩都有权检查。但是用小字加上的但书又对这个权限加上一个条件,即必须得到地区组的同意,而老总却有办法使地区组不表示同意。工作条例又委托他“协调后动力量,防止各地区组相互越权”,这一点,阿勒莱恩在设立伦敦站之后倒实现了。但各后勤单位如点路灯的、伪造护照的、监听的和破译的,却不肯让他检查,他也无权强迫他们。因此阿勒莱恩闲得发慌,他桌上的进出文件篮一到午饭以后就空空如也了。

“我是个庸才,是不是?这年头大家都得是天才才行,都得当主角,不能跑龙套,而且还得是老头子。”因为阿勒莱恩要当上级还嫌年轻,尽管这一点在他身上很容易被忘掉,他比海顿和史迈利年轻十来岁,比老总年轻得更多。

老总不可动摇:“潘西·阿勒莱恩为了图得封爵会不惜出卖亲娘,为了在上议院占个席位会不惜出卖我们这个机构。”后来,他身患痼疾日趋严重时,他说:“我绝不把我一辈子的心血交付给一匹只供节日检阅用的马。我这人自视甚高,所以不吃拍马屁这套,人已老迈,所以也无野心。我就是脾气太坏。潘西则正好相反,白厅多的是高人,他们喜欢他,不喜欢我。”

可以说,老总就是这样间接地把巫术招到自己头上来的。

“乔治,到我这里来,”有一天老总在对讲机里说,“潘西老弟想要跟我干。你快到我这里来,要不然就要打起来了。”

史迈利记得,当时正好是一些出师不利的战士从世界各地回来的时候。罗埃·布兰德刚从贝尔格莱德搭飞机回来,他在那里在托比·伊斯特哈斯帮助下想重建残破的谍报网。保罗·斯科尔德诺当时是德国站长,刚在东柏林替他最优秀的苏联情报员送葬。至于比尔,在又去了一趟美国空手回来后,正在大骂五角大楼目中无人、五角大楼都是蠢材、五角大楼口是心非,并且扬言“现在该是和该死的俄国人搞合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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