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71/76页)

“盖尔,”她温柔地说,“你会原谅我吗?”

他停了一会儿,他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我必须原谅你什么?”

“每一件事情,包括今晚。”

“那是你的特权。这是你跟我结婚的条件,为了让我为《纽约旗帜报》付出代价。”

“我不想让你为它付出代价。”

“你为什么不再想让我这样了?”

“没人可以为它付出代价。”

静默里,她听见他在她身后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多米尼克,它是什么?”

“痛苦沉到一个特定的点?没有什么。只是你没有权利说这句话。这个权利的价格你付不起。但现在无关紧要了。如果你想说就说吧。我也没有权利说它。”

“这不是全部。”

“我认为我们有很多共同点,你和我。在某些地方,我们做出了同样的背叛。不,那个词不好……是的,我认为它是恰当的词语,它是唯一能够表达我要说的那种感情的词语。”

“多米尼克,你不会感觉到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她转向了他。“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今晚所感觉到的。背叛。”

“对谁?”

“我不知道。如果我信仰宗教,我会说‘上帝’,但我不是教徒。”

“那就是我的意思,盖尔。”

“你为什么有那样的感觉?《纽约旗帜报》不是你的孩子。”

“同样的愧疚有不同的形式。”

然后他穿过长长的房间走向她,把她揽在怀里,说道:“你不知道你用的那些词的含义。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但不是那个。我宁愿你继续唾弃我,而不是试图承受我的过错。”

她举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指尖触着他的太阳穴。

他问:“你愿意告诉我吗——现在——它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我承担的比我能承受的更多。你累了,盖尔。你为什么不上楼?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一会儿。我想看看这座城市,然后我会上去和你在一起,我会好的。”

9

多米尼克站在游艇的栏杆旁,平底拖鞋下是暖暖的甲板,阳光照在她赤裸的腿上,微风吹拂着她薄薄的白色长裙。她看着前面甲板椅子里四肢舒展的华纳德。

她想到了上船后她又注意到的他的变化。夏日航行的几个月里,她一直在观察他。一次她看见他从甲板通往船舱的梯子上跑下来,这个场景留在了她的脑海里;看见他的手抓着栏杆,故意冒着栏杆突然断裂的危险去获得一个新的推动力。他不再是公众帝国里那个腐败的出版商,而是这艘游艇上的贵族。她想,他看起来就像人们年轻时憧憬中的贵族的样子:才华横溢、意气风发而无所愧疚。

她看着躺在甲板椅子里的他,心想,放松只对那些缺少放松机会的人才有吸引力,甚至疲倦都必须刻意而为。她琢磨着他;盖尔·华纳德,因为他卓越的能力而著名,但这不仅仅是创造了一系列报纸的雄心勃勃的冒险家的力量。在这里,她看到了他内在的本质——这像答案一样在太阳底下延伸出来的东西,是更伟大的,是首要的因素,是出于普遍动力的一种能力。

“盖尔。”她不知不觉地突然说道。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

“真希望我带着录音机,”他懒懒地说,“听到你的声音你会吃惊的。在这儿可是浪费了。我想在卧室里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