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7页)
我真受不住她的话。她也感受到这点,察觉到我的眼眶已经湿润,只有这样我才发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用以前从未有过的勇气忍受着她的眼神。我说:“这是因为我正在的变老。”她还是叹气道:“哎。。。我们都老了。从内部看你并未感觉年老,但是从外部看真是一目了然的。”
这时候我只得打开心扉,完完整整地向她讲述了正煎熬着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故事。从我九十岁生日前夜第一次打电话给罗萨-卡瓦尔加斯开始一直讲到那个悲惨之夜我疯狂的破坏客房,最后说到我是狠下心地一去不复返。她静静地听我述说着,好像她自己亲身经历一般,慢慢地反复思索着,最后她笑道:“你
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你不要失去这位小姑娘,没有事情比孤独地死去更悲惨了。”
我们坐上和马差不多速度的玩具小火车一起去了哥伦比亚港。我们在已经成为腐木的木质码头对面吃了中饭,这个木质码头在塞尼扎河口疏浚之前曾是外部世界进入国内的要道。我们坐在棕榈叶所制的棚子下面,身材高大的黑人主妇们为我们拿来油炸红色鲷鱼,配上椰子饭和绿色香蕉片。两点钟时实在困得很,我们就休息了一会,之后我们继续交谈,一直聊到冒着巨大金光的太阳西沉大海为止。我觉得这真的很绚丽。她开玩笑道:“你看,那曾是我们度蜜月的地方。”但是而后她又认真地说:“我回顾过去,想想那上千个和我上过床的男人,我却把我的心给了其中最烂的一个。感谢上帝,及时地让我遇到了那个中国人。这好像是和小手指结婚那样,但是他只属于我。”
她看着我的眼睛,观察着说完之后我有什么反应,然后她继续说道:“这样你应该立刻去找这位可怜的小姑娘,尽管妒忌告诉你的那些是真实的,但不管怎样如果你已经学会了跳舞,那么没人能夺走这个能力。不过还有,不要有爷爷般的浪漫主义。叫醒她,由于你的胆小和吝啬,魔鬼曾经送给你一件奖品——你的阴茎,你要用它死命地去上她。”她最后严肃而又真诚地总结说:“在没有享受过因真情而性爱的惊喜之前,你决不能死去啊。”
第二天我拨电话时,因有感与德尔加蒂娜再次见面的极度紧张,并联想到罗萨-卡瓦尔加斯会怎么对待我的不确定性,我就浑身抖得厉害。由于老鸨在那天晚上的损失上乱开价码,所以我和她还有一次很激烈的争吵。我只得卖掉一幅我母亲生前最喜爱的名画来筹集资金,我本想这应该是笔大资产,但是当我卖掉之后,实际得到的连我想象中的十分之一都没到。
我只好把我积蓄中的剩余部分加上凑数,然后写上一个无可辩驳的批注,把钱带给罗萨-卡瓦尔加斯:要么接受,要么留下。这真是个自杀性的举动,要是老鸨只需出卖我的一个秘密,那么我的好名声肯定彻底毁了。她没有反驳,
但是她依旧扣留着我们争论的那个晚上作为抵押品的几幅名画。我在这一个人的游戏中成了彻底的失败者:我没有德尔加蒂娜,没了罗萨-卡瓦尔加斯,同样我最后的积蓄也耗尽了。然而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后,最后听到了老鸨的声音:“有事吗?”我没有发出声音,而是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在吊床上躺下,试着听着萨蒂的苦行抒情曲来冷静下,可汗液还是把我的亚麻衣服浸湿了。第二天之前 我都没有勇气再打电话。(译注:Satie,萨蒂,法国鬼才音乐家。)
第二天,我用坚实的语气说:“好,就今天。”
当然罗萨-卡瓦尔加斯还是一如既往的超越一切,用她无可战胜的精神叹着气说道:“哎哟,我可怜的智者啊,你都消失两个月了,但你一回来却只求幻觉。我也一个多月没见过德尔加蒂娜了,她好像已经从你疯狂破坏那夜的惊恐中恢复过来,至少她没有提及那一晚,也没有向我寻问你的事,她对新找的工作很满意,更舒适,待遇又高,比起钉纽扣来那是好多了。”一股熊熊大火在我心中点燃,我怒道:“她只能做个婊子。”罗萨眼都不眨地答道:“不要傻了,如果她真在我这儿,哪里会更好?”她逻辑思维的快速更增加了我的怀疑:“我怎么知道她不在那里?”她回答道:“在这情况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是不是?”于是我又一次恨她入骨。她也无所谓,不过答应我去找寻那个女孩,她还告诉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她经常用邻居的电话联系我,但是这个电话已经停机,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她接着道:“但是你也别急着去死,他妈的,我一个小时后给你电话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