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4/6页)

我问自己我怎能屈服于这个永久的眩晕,实际上是我激起了它,而且我也害怕它。我穿梭在浮云之间,在一面虚无的镜子面前自言自语以弄清我究竟是谁。这就是我的胡乱所为,在带了石头和瓶子的学生游行中,我只好拿出我微弱的力量,不使自己高举神圣化我现有真情的文字那样走在最前面:我爱得疯狂。

由于对熟睡中的德尔加蒂娜的无情思念而失去了方向,我毫无恶意地改了周日专栏的精神。我写的所有都是为了她,为她笑,为她哭,每一个字都是倾注了我的生命。现在我在专栏中所写的就是情书,每个人都可以写的那种情书,这代替了以前一贯的传统新闻风格。我甚至建议报社不要用于自动排版用的那种文字出版,而是用我的佛罗伦萨书法字出版。编辑部的主管肯定认为这是我老年痴呆的一个例证,但报社老板却用下面的句子说服了他,此句至今仍在编

辑部内流传: “毫无疑问:温柔的疯子走在未来的前头。”

公众的反应是快速而又狂热,那些正当恋爱中的男女给报社写了不计其数的信件。广播台把其中的文字和最近紧急新闻一起广播出去,圣-巴拉斯街角上(la calle San Blas)制作贩卖本专栏的油印版或复写版就像倒卖走私香烟那么火爆。一开始我鲜明的原则是,有表达欲望我就去写文章;后来我养成了写时就能想到她的习惯,而且一直是以九十岁高龄却不按照老年人的思维来述说。知识界和往常一般表现出胆怯和分裂,甚至意想不到的是笔迹学家都在参与对我笔迹的古怪分析讨论之中。他们的分裂的意见,过热的讨论,最后使得怀旧成为一种流行。

年前,我吩咐老鸨罗萨-卡瓦尔加斯 要留下房中的电扇,化妆台上的物件以及我以后带来做装饰的所有物品。我带着新玩意,有时候为她,有时候为了我们,然后十点准时到达,再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取出隐藏的道具,最后为我们的晚场剧院做好装饰工作。早上五点前,我肯定会离开此地,走之前我都得重新确认所有物品都已经藏起锁好。这时的房间和原先迎接客人偶来此享受快活的时候一样破败。一天早上,我听到了马科斯-佩雷斯的声音(Marcos Pérez),我在天亮之后听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声音,他打算在每周一诵读新闻中加上我的周日专栏文章。在控制了头痛的情况下,我惊恐的说道:“德尔加蒂娜啊,你现在知道吗,名誉就像是一个不和你睡觉的肥胖女人,但是你当醒来时,她总是在床边看着我们。”

某天我留下来和老鸨罗萨-卡瓦尔加斯一起吃早餐,我开始觉得她穿着肃穆的孝服,戴着遮眉的黑帽反而变得年轻了许多。她那闻名遐迩的美味早餐却加了足以让我流泪的过量胡椒,吃了第一口“明火”后我就泪流满面的对她说:“今天晚上不用满月,我的痔疮也照样发作。”她道:“别抱怨了,上帝保佑,如果发作,就说明你仍然拥有个圆月。”

当我提到德尔加蒂娜时,老鸨吃了一惊道:“这不是她的大名,她叫….”我

打断道:“别告诉我,对于我来说她的名字就是德尔加蒂娜。”老鸨耸了下肩膀道:“好吧,毕竟她属于你所有,但是对我来说像个利尿剂的名字。”然后我告诉老鸨 德尔加蒂娜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了老虎的那个句子时,老鸨答道:“这肯定不是她,她不会读,也不会写。”我问道:“那会是谁呢?”老鸨又耸了肩答道:“可能是那个房间里的一个阴魂写的!”

我和罗萨-卡瓦尔加斯一道吃早餐用以缓解自己,然后求她为德尔加蒂娜的健康和美丽帮个小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我,然后像个学生般做了个恶作剧。她那时说道:“真滑稽!我感觉你在求我帮忙牵她的手,顺便提一下啊,如果真有这事,你为什么不和她结婚呢?”我傻傻的听着。她接着说:“我没开玩笑,而且这更加便宜,毕竟在你这个年纪唯一的问题是能力行不行,但是你说过你已经有解决之道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性只是人在没有得到真爱时的一种慰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