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页)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一时竟不知从何反驳起好。堂堂的大理寺正卿,就是这么葫芦办案、草菅人命的吗?我一句话都没说,他就已经给我把罪名缘由都网罗编织好了!
“你是贺相的孙女、贵妃亲侄?”
我悚然一惊,抬头去看,面前的大理寺卿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条案后端坐,一边翻卷宗一边板正严肃地问我。
怎么回事?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他接着问:“是你最先发现贵妃遇刺的?当时大约什么时辰?”
这句话他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忽然回过神来——我又出现幻觉了。
只是这回的幻觉却和前两次我自己的臆想不同,他说的那些审案细节都是我不知道的,譬如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凶手还会故意去报案,譬如他说现场无争斗痕迹、君柳有人证而我没有、丫鬟污蔑我行为不检点……
等等,他说“你的丫鬟”,难道是纭香?
之前我发癔症被纭香掌掴锁喉,她好像是有骂过我水性杨花?还说我大街上跟小白脸回家,把爷爷的脸都丢光了?
我忽然觉得害怕起来。如果是癔症,我为什么要臆想自己被冤枉,它们之间还互相联通印证?
我久不回话,大理寺卿又追问了一遍。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也变了,带着狐疑和猜度,不像讯问证人,倒像在审视嫌犯。
心里乱糟糟的,头愈发疼了。我要怎么回答?他会为了应付交差把罪责硬栽到我头上吗?
要是姑姑还在就好了,她一定能知道怎么回事,会告诉我怎么办,不会任我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孤立无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家里为什么还没人来?祖父呢,那么多叔伯兄弟呢?
姑姑说得没错,我果然少不更事,离了家人的庇护就一点用都没有。
一想起她我就止不住地难过。这样纷乱芜杂不知所措的当口,我竟忽然想到了虞重锐。
他是朝中重臣,陛下新赐了澜园隔壁的园子给他,昨天他有没有在那边留宿?现在知道我们家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