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宽叶车前——『百草之母……蕴含着力量』(第10/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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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时代的迷信到理性时代的开明好奇,这一转变有一个颇具讽刺意味的小注脚。修道院和大学都是筑有高墙的地方。墙内有他们的植物园,也有他们的知识,这象征着他们向外界宣告这里才是智识之权威所在。当然,那些有潜力成为杂草的植物都对边界怀着轻视。于是修道院的花园里,一些药用植物长进了围墙之中。它们把高墙当成了进入外界,同时也是进入大众视线的垫脚石。
修道院成了传播杂草的地方。有些宗教机构,如克吕尼隐修会(天主教本笃会的一个分支),即便在法国最南端也有他们的修道院,并且他们把药草也一起带去了那里。这些药草中有一些种类——比如一些农业杂草——最早长在地中海地区干燥多石的地方,但后来它们发现,原本为了困住它们而设计的修道院干燥的石墙,竟成了它们出逃的理想跳板。
贝里圣埃德蒙兹修道院是1120年阿普列尤斯《植物记》的成书之地,那里的断壁残垣如今还在,并且上面缀满了杂草。有些是比较新的品种(比如醉鱼草),这表明这些墙不但是出逃的踏板,也是入侵的桥梁。但有些品种——如短舌匹菊(用以治疗头痛)、白屈菜(用以治疗眼疾)和糖芥(用以治疗溃疡和帮助“臀部的砍伤或裂口”愈合)——可能是900年前就已经长在修道院药草园里的植物。如今所有这些植物都能在全英国的石料场和垃圾场轻松找到。
如果说农田为杂草提供了通往乡村的入口,那高墙和道路则为它们打开了进驻城市的大门。无论人类试图建造怎样的壁垒以捍卫文明、阻碍野性入侵,杂草都能找到突围之路。